36 第三弹·完·爸爸,再爱我一次_主角总是在黑化
F4小说 > 主角总是在黑化 > 36 第三弹·完·爸爸,再爱我一次
字体:      护眼 关灯

36 第三弹·完·爸爸,再爱我一次

  岁月对不二周助是格外仁慈的,即使过了十年,他看起来还是和过去一样年轻俊雅,气质温润,唯独身上的气场庞大,令人不敢小觑。

  “伯父。”

  男人优雅的抬起下颔轻点,示意他坐下,一举一动透出三分文秀,三分强势。

  两人坐着聊了会天,都是近些年的境况,不二凯说着自己留学在外的经历,最后一默,道:“我昨天去看了二堂哥。”他嘴角露出笑,“这么多年,还常有人去给他扫墓献花,都是些喜爱绘画的人。”

  不二低低垂眸,笑意敛去,眉目冷然,似在隐忍着忧伤,默然不语。

  “伯父,我想给他举办一次画展,就在东京。如果二堂哥还在世,也会开心的。只可惜现在流传的画少,想问问你这还有没有?”不二凯说出来意,忐忑不安地问。

  男人神色恍惚,嘴角慢慢带出笑:“唐唐是会喜欢。”象牙白的修长手指把玩手里的杯子,“我这还有一些画,以前收起来的。你用完了务必还我。”

  不二凯忍不住笑,这时的伯父竟像个孩子,对藏着的宝贝万分不舍的模样。“用完了就送回来。”

  男人这才放下杯子:“那些画都裱好了挂在画室,你现在也带不走。我过后让人给你送过去,省得你麻烦。”

  “我可以先看看吗?”

  不二点头,带他上了二楼的画室。偌大的连贯打通的三室屋子里,挂满了装裱精致的画作,有信手的涂鸦,也有耗时的费心之作。不二凯对不二唐的画作很喜欢,花了段时间研究,轻易看出这些都是他临近去世前的作品,只是看着看着,竟看出些不同寻常。从左侧的屋子的墙上开始,带着少年的忧郁惆怅,渐渐的画风转由轻快明媚,甚至用上了不多用的诸如红色、粉色的色调,但转到右侧,那画风越来越诡异,线条扭曲、画面破碎,仿佛有一只恐惧绝望的幽灵就要从画里挣脱出来……

  画的最后一幅是一张脸,但那脸扭曲在一起,有三只眼睛,一张唇,却是三种情绪。从左往右由笑到哭,笑的淡然缥缈,中间的冷漠悲悯,而哭的则歇斯底里,眼角流着血泪。那唇生生分成了三部分,既不协调又诡谲地融合。

  他看得怔忡,直到不二一连叫了几声才回过神。

  他低落问:“伯父,二堂哥是不是最后的那段时间里,过得十分绝望?”

  男人瞳眸幽深,噬人心魂的魔鬼一样令人心悸,侧过的脸对着那张三脸面具,声音是和表情不相符的低浅温柔:“何止是绝望。”

  想来也是,彼时的少年,哪里能承受住外界泼污水的污蔑行径?不二凯再没有心情,他想再去看看小哥哥,地底那么冰凉,孱弱的少年是否感到凄冷?

  不二亲自送他下楼,刚到一楼就听见二楼传来一阵重物砸地的沉闷声响,似乎是有人打翻了东西。不二凯注意到伯父的神情有一刻的凝滞,只以为是管家弄坏了什么珍贵的物品,忙说不必再送。

  男人也不推辞,转身往回走,是和画室相反的方向。

  不二凯独自往外走,管家正拿着裁剪枝叶的大剪子进来,恭敬地目送他。不二凯隐约觉得不对,等一个人走到湖边才想起来,管家不在楼里,那刚刚的声音是……

  他回头穿过雾气注视那座楼,原本觉得是仙境,此时陡生怪异,犹如一只张开了口的巨兽,窥伺着什么。

  打了个寒噤,不二凯怪自己胡思乱想。伯父最是温柔的人,被他想成巨怪,也是好笑,只怕是有不便出面的客人罢了。

  阳光穿透雾气,湖岸落英缤纷,湖心睡莲绽放。

  不二开门进屋,果然看到裹着被子从床上摔到床下的人,遂走过去,无视那人随着他靠近而凄惨发抖的可怜状,强势地把人抱进怀里坐到床上。

  白皙优雅的手指像打开新娘的盖头般,缓缓撩开卷在青年头顶的被子,露出一张令人说不出惊悚的脸,一半被烧焦了狰狞虬结引人发呕恐惧,另一半俊美得经过天神雕琢,拼在一起只觉悚然。然而男人似看不见,疼爱地一手扳过青年的脸,吻落在凹凸不平的褶皱脸孔上,声线沉溺:“唐唐,你又不听话了。”

  青年颤颤,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嘶哑声音,破锣嗓子折磨着人的耳朵,原来已说不出话。

  明明拼凑不出完整的句子,男人却读懂了青年的意思,眼底闪着笑意。“爸爸知道你想出去,午饭后就陪你到湖边走走。”被子被青年紧紧卷住,男人轻而易举地以不容阻止的力道将阻隔在两人之间的东西扯开,“距离午饭还有两个小时,现在,爸爸要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裹在身上的被子被扯开,珠玉在蚌,赫然露出青年赤.裸的苍白身体,皮肤莹莹如玉,线条美好似经世界上最优秀的雕塑家亲手琢磨而出,肌理分明,骨架匀称。

  青年被压制在床上,纤细优美的脖颈圈着镶钻贴金的铁项圈,一条细长的金锁链连着项圈,另一头深入到墙里。

  恰如被豢养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用金链子囚禁起来的金丝雀。

  重重窗纱覆盖下来,挡住了窗外的阳光,只有一线微弱的光明钻入,落在青年黑玉的眼珠里,寒潭似的黑眸吞噬掉光线,漆寂一片。这一点光很快被压下来的男人挡去,青年习以为常的甚至懒得反抗,任由一双手在身上游移,握住他的脆弱点。

  男人蹂.躏着他,看它颤巍巍抬头,脸孔蔓延开潮红,在他耳边低声眷语。“刚刚来的是不二凯。”见他闭眸忍着欲望,鸦羽似的睫翼轻轻颤抖,继续道,“他想为你办个画展,开心吗?”

  青年身躯细微一颤,却逃不过男人的眼睛,不二越发技巧地揉.弄他,宠溺道:“爸爸知道你的心愿,所以我同意了。”男人浅淡微笑,面容清贵无双,清冽雅致,手中的动作和面上的神色判若两人,嘴里吐露的话语似刃,“如果不是你‘死了’,爸爸会亲自给你办画展,带你去看看那盛况。可惜……”

  可惜他“死了”。

  十年前那场他放的火,如果真烧死了他该多好?

  至少不会被囚禁在牢笼里,任人亵玩,更不至于屡屡求死却被在死亡线上被人硬生生拉回,以至于现在连求死的意志也无。

  男人垂眸一笑,改为撩拨他,折磨着青年的意识,任由他在清醒和沉迷之间撕扯缠磨:“唐唐,你想要了。”

  身体燃烧酝酿着一场欲望急待发泄,可那处却被人掌控着,不二唐绷直了躯体,连脚尖也绷成了一条直线,委屈艰难地用手拉紧男人的衣袖,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呻.吟。

  “不可以呢。我们要一起。”男人一手掌握他,另一手慢条斯理解开皮带……

  不二唐再忍耐不住这似乎要将他烧毁的温度,睁开朦胧的醉眼。知道如何能最快速获取快感,他不再同意识抗争,任由自己沉溺在欲望里,浑身肌肉紧绷,双唇翕张,唇形的弧度分明是在祈求着叫着身上的人——

  ——爸爸——

  ——爸爸——

  溺爱着孩子的父亲瞳孔骤缩,无奈地选择纵容,放开了手,几乎是同时,青年如同离了水的鱼猛然弹跳起来,无意识收紧绞住对方。

  男人眉一皱,保持着岁月沉淀而浸润到骨子里的优雅持续挞伐,将青年送到顶端。

  青年纤长的睫毛颤颤巍巍,恍惚化蝶,欲要冲破重重阻碍,最后却被桎梏在一方狭窄的虚空。

  抬起的手无力地落下,似陨落的蝶,毫无生机地栖息在那,只是片刻,手指轻轻弹动屈起,再次被迫卷进无望的席卷的潮水里。

  画展取得空前成功,不二凯忙得脚不沾地,中间看到伯父带着一个装扮奇怪的青年模样的人出现在现场。那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不二凯抬头对视上一双清澈无暇的眼睛,如同一汪泉水淌入心底,莫名的熟悉和亲近之感。他迈开步伐正要走过去,还未到达就被人叫住搭讪,神思不属地勉强应付两句,再回头,那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不二凯怅然若失,但事情太多,工作积压,时间一久就忘了这事。这一忘,直到五年后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拾起。

  画展之后,他又赶往国外处理事务,被叫回来是因为收到伯父的死讯。

  不二凯初初得到消息,愣了许久,手边的咖啡都凉了,他才笑着说不可能。他的伯父那么强大一个人,身体更是好得很,怎么说死就死了?

  但这的确是真的,报纸上的讣告都出来了,满世界报导着他的死亡,死因是突发的疾病。

  赶回家后,不二凯从家人讳莫如深的语气眼神里才知道并不如报纸上所写,他的伯父竟然是自杀身亡。不二凯如何也不能相信,可家人悲痛的神情并不作假,尤其是姑姑和希禾堂哥,更是悲痛欲绝地跪在棺椁前,喃喃低语着说对不起。

  不二凯莫名其妙,就算是伯父真的……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祖父祖母年事已高,过去十分疼爱姑姑和希禾堂哥,这一回也不阻止,反而似是在愧疚,又似在生谁的气。父亲母亲对他摇摇手不让他多问,他只是上前宽慰着两位老泪纵横的老人。

  不二凯很快注意到一丝细微的诡异,那棺椁做的有些大,放两个人都够了,藤原管家沧桑着佝偻着腰,一遍一遍擦着棺木,听不清说什么。

  棺盖还没合上,不二凯不自觉斜眼去看,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心里一惊,耳边又听到老管家说了句“小少爷,先生”,蓦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匆忙低下头。

  电光火石之间,不二凯脑海里浮现一双眼睛,心里既惊又恸,更是茫然不解。二堂哥当年的火灾没死,为什么又躲起来了?伯父显然知情,却为何像模像样地举办葬礼宣告他的死亡?还有姑姑和希禾堂哥,祖父祖母……

  不二凯被一团迷雾笼罩,很多年里他都不敢深想,直到父亲临终前才告诉他当年的真相,但他又宁可什么也不知道。

  五年前的栖凰楼,他曾离他那么近,也许对方还曾向他伸出手渴望他的救赎,他却愚蠢地错过了。

  他无法想象,还是个少年的小哥哥是如何在所有人都背叛他抛弃他的情况下,将心里的绝望画在纸上,无人倾诉地陷入黑暗。长达十五年的囚禁生涯,直到因病逝世,他不曾再提起画笔,因为再多的色彩也无法描绘心底翻涌的黑潮。

  前半生的孤独,后半生的绝望,穷极一生,仅有短暂的欢愉,如梦似幻。

  。4020

  请收藏本站:https://www.f4sf.com。F4小说手机版:https://m.f4sf.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