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重生池霍珏终于重生了...)_替嫁给灵府破碎的废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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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是重生池霍珏终于重生了...)

  段琴轩绝没想到穆晴岚会是这个反应。她若真是那人,如果记得从前,年纪轻轻死无全尸,怎会不怨不恨?段琴轩只听说过山鬼,却除了穆晴岚从未见到过其他的山鬼。凡人人魂虚弱如风,人死之后,根本很难在人间长久逗留。就算是偶尔心中怨恨执念不散的恶鬼,日子久了,也会被耗空魂灵鬼气,变成浑浑噩噩的一缕魂烟,再随风被卷入冥星海的灵池或者魔池之中。那才是人死后的最终归宿,连修真者身死魂消后也不例外。冥星海倒置之后,那些灵合巅峰的修士去向并已经大白于天下,根本没有什么飞升——修到尽头俱是魂归天地。而在段琴轩所知的记载之中,山鬼乃是这世间最深的怨恨和执念所化,生前必须惨死,痛苦万分,才有可能凝魂不散。若穆晴岚真是那人,她乃是被野兽撕扯而死,那般痛苦惨死,才能怨魂在山间久久不散,以至于成山鬼。但段琴轩见她灵台无阴翳,心中无阴霾,双手干干净净,从无杀生害命。她执念何来?可若是她当真忘记了一切,才会如此,那她这执念所化的山鬼,知道自己的情郎爱过其他女人,又怎么能如此通透淡然?段琴轩自从知道这湘君山乃是从前的猛兽林,知道穆晴岚有可能是引她师弟殉情而亡的人之后,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们再有牵扯。这孽缘已经让好好的两个人凄惨身死一次,难道还要再继续吗?穆晴岚却不知段琴轩心中正如何翻天覆地,她心思单纯的令人哑然,似是横亘在这世间的云泥之别,生死大关,在她眼中都淡若轻烟,一挥手便能拂去。穆晴岚想了想,兀自道:“凡人和修者在一起确实容易老,大不了那女子也修仙呗。有灵根的话,就拜霍珏为师,也可以朝夕相伴嘛……”段琴轩闻言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一句话。听闻这话的霍珏却眼前变幻,他置身的情境中的女子所说的话,再度和穆晴岚的声音重合。“你急着辩解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你以为你藏得住吗?大不了我也修仙呗。”他面前站着的女子,将一截蜜色的手腕伸到霍珏面前,对他道,“你帮我查查灵根嘛,我应该也是有灵根的吧?我从小无论学什么都很快,无论多难的绣样,我看一眼就会!镇里那些书生们口中佶屈聱牙的诗,我听过,就算不懂但也能记得的。他们都说我秀外慧中,还有老道士说我有旺夫相呢!你快看看,我有灵根,我就拜小仙君为师嘛。”她像个初生不怕虎的牛犊,有种天真地勇莽。可也正是这勇莽,轻而易举撞碎了才刚刚步入修行一路,还未能修成磐石不可转的小修士的心。霍珏听着女子的话,心中也像是生出横冲直撞的角,觉得只要用力,便能撞碎这世间的一切。填平山与海的距离。霍珏眼睁睁看着自己真的伸出了手指,颤巍巍地搭在了女子的手腕上,为她查探灵根。可是听到女子说要拜他为师,霍珏猛地收手,近乎低吼地打断,“那怎么行!我不可能收你为徒!”师徒苟合乃是背德□□!若是做了师徒,那他们还怎么,还怎么……相好?而在这情境之外,段琴轩也道:“师徒苟合乃是背德,你怎能如此想?我师弟不会同意的。”穆晴岚闻言双手拄在桌子上,想起她曾经也要拜霍珏为师,霍珏却不同意的事情,莫名笑起来。穆晴岚摇头,想到霍珏那样的性子,确实是不肯做出背德之事的。可那又怎么样!他答应和她相好的时候,是她师叔!“师尊,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霍郎以前喜欢过一个女子吗?其实这也没什么嘛。反正霍郎今后爱我就好了。”穆晴岚给段琴轩倒酒。她一开始还醋一下,但很快就不醋了。穆晴岚从不为过去的事情烦恼,也不为未来的事情忧愁。段琴轩是修士,凡酒本不应该喝醉,但是她因为回忆起往事,气血上涌,竟然真的有几分迷蒙。段琴轩一直在看着穆晴岚的表情,始终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破绽。段琴轩已经笃定,穆晴岚就算是那个人,如今也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穆晴岚见段琴轩不说话,只是喝酒,就殷勤地倒酒,柔声道:“师尊喜欢这酒,待会我给师尊拿上两坛子。”段琴轩呼吸有些粗重,她已经不知道应不应该再继续说了。因为再往下,便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了。穆晴岚却不知死活地还在问,像听一个事不关己的话本子一样,兴味盎然:“那后来呢?他们在一起了吗?若那女子没有修仙,凡人的寿命只有百年,霍珏今年一百七十一,那女子……死了吗?”段琴轩猛地抬头看向穆晴岚,这瞬间她想不管不顾说出一切,好让穆晴岚不再浑噩下去,看清楚他们之间横亘的生死和错位。这段孽缘,到如今亦是……人鬼殊途。可段琴轩却像是被堵住了喉咙,看着穆晴岚含笑的眉眼,似是望着一从娇嫩盛放的山花,一个字都没有再吐。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霍珏当年只不过下山历练一次,便会沦陷在一个凡女手中。现在她有点明白了,如果穆晴岚一直都是这样子,从未改变过,那霍珏会沦陷,想来也在情理之中。他生在仙山,举目是一片莽莽雪原,身边都是求问长生苦修剑道的无趣修士,北松山连只色彩鲜艳的鸟儿都没有。乍一入了凡尘,惊见穆晴岚这样心思分明纯澈如他熟悉的雪,却性似繁花一般茂盛的人,怎能不眼花缭乱,难以自拔?“他们当时没能在一起。”段琴轩最终说。穆晴岚张大眼,认真听着,段琴轩看着她,慢慢道:“但是后来……那个女子找到了她爱的人。”“真好。”穆晴岚说,“霍郎也找到了他爱的人!他爱我!”段琴轩突然笑起来,笑得有些不可抑制,连泪花儿都要笑出来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飘然道:“确实很好……师弟也确实爱你。”哪怕霍珏不记得穆晴岚,哪怕她这一次连个人都不是,霍珏还是爱上她了。哪怕穆晴岚也不记得霍珏,却阴差阳错入了穆家,兜兜转转,一见倾心,再度与他相遇痴缠。又如从前一样,轻易相爱。段琴轩从前总觉得,这般儿戏的钟情,左不过是少年躁动的情潮作祟,到底能有几分真?总觉得他们不过因为没能再一起,才格外的铭心刻骨罢了。显然不是的,他们已经用彼此的命惨烈的证明过一次了。正如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段琴轩想到这里心中突然豁然开朗。她甚至久久不曾再升的境界,也隐隐有动摇之势。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生死循环轮转不休。像盛极而衰,又似野火燎原春风再生。她又何苦枉做恶人,还未等缘结出因果,便断定是苦果,那才是愚人自锢。段琴轩从桌边起身,吩咐穆晴岚道:“将穆家的人放出来吧,我亲自把他们送回去。”穆晴岚还没听过瘾,还想鼓动着段琴轩再说一点呢。不过师尊到底忙得很,要走了穆晴岚也不好缠着师尊讲故事。穆晴岚将穆家半死不活的修士放出来,段琴轩很快让弟子们将这些人捆起来。临走之时,段琴轩深深看着穆晴岚,亲昵掐了下她圆嘟嘟的脸蛋,道:“等霍珏重生,我再来。”送走了段琴轩,已经后半夜了,今晚要守岁的,一众精精怪怪们再度进屋,继续热热闹闹。穆晴岚有一搭无一搭地喝酒,吃着年夜饭,和大伙愉快地说着话。忍不住回想起段琴轩说的那些话,沾沾自喜霍珏为她破的各种戒。一晚上都在“嘿嘿嘿”,“嘿嘿嘿”。穆晴岚偶尔也会想,她身前到底是个什么人,又有过什么经历?会不会像霍珏一样,也爱上过什么人?但是这种想法总是一闪而逝,她不甚在意。她喝了很多酒,一个人喝了两坛子。她醉醺醺地抱着重生池嘟囔:“原来你还喜欢过其他的姑娘啊……村姑好看吗?好看吗?”“啧,我肯定比村姑好看,你当时亲口夸我好看呢!”“对,我至少比她白!嘿嘿嘿嘿……”“而且我堂堂山鬼,我肯定比村姑活得久!能一直陪着你……你一定要爱我更多一点……嗝……”“你快点重生吧,我们嗝,生个盈盈……我们生个盈盈嘛,这名字多好听啊……”穆晴岚终于醉倒了。趴在桌子上眼睫颤动。她把重生池放在桌上,就放在自己的面前,轻轻用手指点着,醉眼蒙眬的说:“师尊真吊人胃口,哪有故事说一半儿的?”“你跟那个村姑,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分开了呢……”而被她絮絮叨叨了许久的重生池之中,重生莲之上,两片花瓣悄无声息地绽放。这昭示着里面重塑的神魂,正在飞速融合。霍珏因为穆晴岚的声音,陷入了一重又一重的情境,他几乎要被这些情境撕扯成无数个。他一会儿在某个红霞漫天的午后,同一个女子不知羞耻地滚在稻草堆里面,生涩的唇齿相碰,心如擂鼓。转眼他又同女子在山间奔跑追逐,听她清脆的笑声贯彻山林,惊飞鸟群。转眼他又进入女子的梦中,感觉到温暖平静的梦境将他包裹。在旁人梦境里面凶神恶煞翻天覆地的梦魇兽,伏在她掌心像个受伤的小狗。霍珏不受控制拉着那抚弄梦魇兽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她掌心的滚烫和粗糙。他和她在房檐下听雨,听不远处喜乐欢腾,有户人家在娶亲。她说:“你去偷两块喜糖出来,这家和我家关系不好,我要不来。我想吃!去啊,用仙术,你那仙术学来是摆设吗?偷两块糖都不会……”很快劣质的甜味儿散在两个人的舌尖,却一路甜到心底。她为他浆洗不需要浆洗的法袍,骗他吃一种咸甜的饼子。告诉他:“这可是婆娘饼,吃了,就是我的男人。反悔不了的!”他没有吐出来,而是又拿了一个,当着她的面全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个偷了干果的松鼠。他们躲在山中的暖泉亲吻,他生涩得不敢看她的脸,被她咬破了嘴唇,舔了舔,却觉得血都是甜的。他给她封了灵识的玉佩,承诺她砸碎,便来找她。“你一定要来找我啊。”他离开的时候,她说,“等我安置好了家里,就去跟你修道。不做你徒儿,做你师妹,师妹可以搞的嘛。”他面红耳赤,却轻轻点头。玉佩碎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去了,还是晚了。他在暴雨狂风之中跑遍山林,只找到了她血肉尚未被啃干净的尸骨。他杀光了整座山的豺狼虎豹,他得知她是被追逐入山,对凡人动了杀念。他对着滚滚天威,无视天雷劫闪,一便便地喊——“我要杀了他们!”然后他便真的提剑,将害她不慎跌落山林遭受猛兽撕扯的人全都杀了,尸体全都砍成碎块,他们必须和她一样!死无全尸!不染纤尘的法袍染了凡人血,灵府和本命剑一同破碎。他因此染上了因果,他注定要以死偿命。他心魔丛生,道心破碎,几欲堕魔。用束魂丝束便山林,想要将她拘入拘魂鼎,投入重生莲。他以命相挟已经说通了父亲。可是他寻不到她。他又听人说以兽骨铸剑,便能令兽灵被封入剑中,成为剑灵。他以她尸骨合自己的精魄铸剑,只求能拘住她一丝意识。他失败了。他去应了因果——血溅她死去的那片山林。霍珏从未觉得,肝胆俱裂撕心断肠的滋味,竟会是这样的难捱,痛苦到似乎只有撕裂了自己,才能缓解,才能平息。他呼吸急促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刻骨,他终于明白,这些不是噩梦,而是真的——是他的记忆。夜风卷来的草木清香扑鼻,不知为什么如此熟悉。霍珏佝偻着清癯的身形,内府翻搅不休,头脑浑浑噩噩。他提着以她尸骨铸成的本命剑,横在自己的颈项之上,仰头望天,跪在山林。他内心终于不再埋怨天道不仁,而是祈求天道降下慈悲。他只求他以身偿了因果,能与她魂灵片刻相逢。血洒山林,身躯倒地。乌云被月华劈开,清辉凉如冷雪,撒在霍珏扭曲的头颅旁边的本命剑上,剑身被热血浇灌,显露出密密麻麻的剑铭——盈盈。霍珏漂浮出体外的意识猛地一沉,无数画面似碎裂的剑刃,钻入他的身体——身魂合一。重生池里面的重生莲最后一片莲叶绽开,已经过了正月十五。穆晴岚等得焦心,一天看无数次重生池里面的莲花叶,恨不得钻进去把最后一片给扒开。又怕手动扒开莲花,要影响霍珏重塑身体。她来不及同霍珏去看花灯了,于是她买了很多花灯,每一天都点亮了挂在山林之中。山里的精精怪怪都去疯玩了,竹屋里面就只有她自己,穆晴岚在一大堆还未点着的花灯围绕里,趴着睡着了。她和段琴轩传信询问重生莲之中的人重生的预兆,段琴轩告诉她重生莲的花瓣全都绽开,霍珏就重生了。因此穆晴岚日日夜夜地守着,一直到最后一瓣,她看不清被包裹的霍珏如何了,只能看到最后一瓣薄薄的花瓣之下,一片刺目灵光。不过今夜穆晴岚亲手挂了太多的灯,又熬了太多天,熬不住了。她就小睡了一会儿,打了个盹儿。谁料被闯进山中的人惊醒一睁眼,便看到一群眼熟的黑袍邪修和身着穆家服制的人已经到了她近前。“山鬼快躲开!他们当中有鬼修!”当今修真界鬼修犹如阴沟里面的老鼠,人人喊打,也难为穆家为了对付穆晴岚,竟然连鬼修都能找到。他们已经查到了穆晴岚并非妖邪,而是山鬼。这鬼修是找来专门对付她的。上一次段琴轩根本就没有把人给穆家送回去,其中邪修直接交给尹荷宗,并且给尹荷宗的宗主送了传信灵鸟,要他清理门户。剩下的穆家修士带回去过了一遍神罚阵,吐出了一大堆穆家现状。穆婉然灵府开裂,正瞒着穆家族长在到处寻找能修复灵府的办法。而且穆婉然常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她在灵府开裂回家的第二天,为了威胁她父亲,亲自带着她大哥仅存的一根独苗去找穆老宗主。结果被突然暴起的穆老宗主给一瓷片划花了脸!现在穆婉然彻底闭门不出,连她心爱的鲛人都不见了。段琴轩暂时没有办法对穆家发难,但是审出这个消息实在是开心极了。穆婉然活该啊,这都是她的孽!但是纵使是段琴轩也没想到,穆婉然裂了灵府,还毁了脸,连门都不敢出,怕穆家修士知道她狼狈现状,要地位不稳。她竟然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能搜集鬼修来湘君山作恶。这群人的中间,蛇女被泛着黑气的绳索束缚住了,越是挣扎绳索越紧。她对着醒过来的穆晴岚预警,结果就见一张泛着黑气的大网,朝着穆晴岚兜头罩下。穆晴岚刚醒,还揉眼睛呢,被罩了个正着。不过她反应也算是快,转眼便化为幽绿色灵雾散开——却在即将飞出大网的时候,被网上的黑雾给弹回去,重新现了本相。穆晴岚来去自如惯了,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竟然被拘住了,愣在了当场。一个和邪修打扮无甚差别的黑袍人见状走上前,微微弯腰,看着穆晴岚道:“山鬼?真是好多年没有看到山鬼了。有趣。”他的黑袍之下尽是黑雾笼罩,根本看不见脸,通常只有修为高深的鬼修或者魔修,才能令黑雾凝化在脸上遮盖本相。但是穆晴岚和他对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在这装犊子,他怕是没那等修为,他脸上戴着四象面具呢。四象面具乃是一种低境修者喜欢的面具,戴上之后你心中想的是谁,看到的便是谁。穆晴岚看到的是黑袍霍珏!还真别说,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想,霍珏穿黑袍也很好看啊!“这只山鬼正好给我喂魂灯,其他的交给你们了。”鬼修高深莫测地起身,剩下的穆家修士径直上前,对穆晴岚道,“交出重生池和重生莲,否则我们就将这条蛇抽筋扒皮!”穆晴岚舔了舔嘴唇,还在盯着那鬼修四象面具上面霍珏的脸过瘾。她心想穆婉然现在可能真的是狗急跳墙黔驴技穷了,就这几条狗,再弄个神神叨叨的鬼修来,就敢来她的地盘上伤她养的小精怪?这网能困住上面,但是困不住地下啊,穆晴岚只要在这湘君山之中,可以是任何东西。不过这一次对方确实也换了策略了,总算知道抓个蛇女来威胁她了。穆晴岚没有急着散入地底,而是微微仰头问那修士:“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修士一愣,很快表情一变,听明白了穆晴岚在羞辱他,也是个心狠的,将长剑抽出,直接朝着穆晴岚身上刺——穆晴岚丝毫不慌,别说这修士根本刺不到她,即便是能刺到,穆晴岚本体严格来说,是山。只要山在,人就在。她脸上甚至露出了一点不屑的表情,正要给这位仁兄表演一个当场散灵——突然间这修士剑尖所指的心口位置,绽出了一阵刺目的灵光。这灵光实在是太刺眼了,连穆晴岚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那修士更是差点被晃瞎了,不明所以后退一步。灵光越来越亮,穆晴岚察觉到灵光的来源是她心口戴着的法器,险些喜极而泣!是重生池!霍珏终于重生了!她笑着正要捧起重生池查看,便感觉到重生池陡然变大,而后挂在穆晴岚脖子上的链子自动断开,重生池绽放着令人无法直视的灵光悬浮到了半空之中。紧接着山风乍起,天空之中才过了十五,尚且算圆的满月,被乌云迅速遮蔽,整个山中卷起了带着水腥气的罡风。而浓积在天空之中的黑云,此刻陡然一亮,一道劫闪自半空之中若白虹贯日横贯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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