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有了你，他才会放松警惕。他这个人信奉成王败寇，相信自己是无法战胜的，同样也觉得真正的男人不该被儿女私情所牵绊，一个人，一旦真心实意地爱上别人，就会变得软弱可欺、无足轻重。”
“你让他相信你爱上了我，所以他就不再警惕你了？”
“是的。”
罗娇沉默一会儿，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真的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眉眼同嘴角都是弯弯的，笑得又甜又软，让人看了，就想同她一起笑。可席长殊看着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伸出手来想要握住她的肩头：“娇娇……”
“别碰我！”她厉声说着，猛地站起身来。她起身时太用力，她的小腿撞在椅子上，椅子向后翻去，发出一声清晰的声响。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笔直地站在那里：“席长殊，你实验室的内鬼也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吧？让消息泄露出来的也是你，你差点害死自己的母亲啊！”
“这是个意外。”他说，“实验室里确实有内鬼，只是他没有那个能力触发实验室的自毁程序，是我将计就计，利用那个内鬼找到了席哲安插在实验室里的全部势力。后来时机成熟，我联系了雇佣兵来接我，他们却和你们的人迎头撞上，才引发了后来的冲突。至于消息，我本来是想要隐瞒我母亲，只是席哲似乎有什么猜测，居然主动让人透露给她。”
他说得轻描淡写，罗娇听得却渐渐心如死灰。她站在那里，孤立无援的样子，手指紧紧地抓着桌子的边沿，因为太用力，精心修饰过的指甲断了几个，可她浑然不觉，反复地咀嚼着他说出的话。
“你母亲现在如何了？”
他犹豫一下，还是回答说：“没有瘫痪，医生照我的嘱咐伪造了我母亲瘫痪的结果，其实手术很成功。”
“我去西伯利亚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像是失去了神志一样，差点杀了我？”
这是她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哪怕用PTSD来安慰自己，却也不能解释清楚席长殊那时出手的狠辣。
“那时的实验室里，情势确实有些混乱。实验室一向分成几个派系，除了我亲自提拔上来的人才之外，还有我父亲、沈碧的人马。我为了能够脱身，注射了违禁药品，能让我的身体素质在短时间内有迅速的提升，却也会使我的精神紧绷，神志不清。”
她听了，恍然大悟，却也没有什么解脱的感觉，只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又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有些恍惚，所以没看到席长殊眼底藏着的关切。她如同喝醉了酒，一切都虚幻至极，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冷又平静，像是溺水的人渐渐地沉入了深海：“那场车祸也是你安排的吗？还有后来装作迁怒我，是因为……我在你的计划里，已经没有用处了吗？”
她说完，静静地等着他回答。刚刚还很干脆的他，这次却沉默起来，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长到让人无力承受的地步。罗娇站在那里，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被这压抑的安静碾成了齑粉，又被风吹走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她提起自己的包往外走去。她一向干脆，因为爱情被蒙蔽了双眼这么久，知道真相后，也该重新果断起来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作响，门也被咔嗒一声打开了，身后，席长殊却忽然叫住她：“娇娇……”
“席先生……”她说，“那张结婚证明不作数的吧，我们不用特意去办一次离婚手续吧？”
“娇娇，我……”
“别这样叫我。”她转过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说，“亲近的人才能这样称呼我，你没有这个资格了。”
罗娇过去爱看电影，有部电影里说，有种酒叫醉生梦死，能让人忘记不开心的事情。
同席长殊认识的这段时光，开心的时候有，可是结局太难堪，让人根本不愿忆起。她在家里喝了几天酒，被保姆揪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蓬头垢面，保姆忍不住想骂她。她坐在沙发旁边，因为拉开了窗帘，她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只能往保姆怀里钻，说：“姆妈……饶了我吧，我下次不喝这么多酒了。”
她说着，又抬起头来，对着保姆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保姆被她笑得心都碎了，抱着她哭着说：“我的傻囡囡，一个男人而已，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姆妈……不是一个男人而已呀。”她却认真地纠正道，“是叫席长殊，我以前……好喜欢他的。”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她歪着头想了想，可实在是喝了太多酒，脑子不灵光，最后她撇了撇嘴，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喜欢了！姆妈，喜欢他让我的心好疼，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这些话堵在心里很久了，没喝醉的时候她怎么敢说出来？好像说出这些话就显得她不够从容洒脱了。现代人的爱情朝生暮死，比的就是谁更干脆利落，如果输了，那就是兵败如山倒，不光是自己的一颗心，连里子和面子都被消耗殆尽了。
所以……只有喝醉的时候，她可以借酒装疯卖傻，可以躲在姆妈的怀里大声地哭。保姆搀着她，将她拖到床上。她翻了个滚，卷着被子躲到角落里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头疼得厉害，哀号着说：“姆妈，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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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他相信你爱上了我，所以他就不再警惕你了？”
“是的。”
罗娇沉默一会儿，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真的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眉眼同嘴角都是弯弯的，笑得又甜又软，让人看了，就想同她一起笑。可席长殊看着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伸出手来想要握住她的肩头：“娇娇……”
“别碰我！”她厉声说着，猛地站起身来。她起身时太用力，她的小腿撞在椅子上，椅子向后翻去，发出一声清晰的声响。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笔直地站在那里：“席长殊，你实验室的内鬼也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吧？让消息泄露出来的也是你，你差点害死自己的母亲啊！”
“这是个意外。”他说，“实验室里确实有内鬼，只是他没有那个能力触发实验室的自毁程序，是我将计就计，利用那个内鬼找到了席哲安插在实验室里的全部势力。后来时机成熟，我联系了雇佣兵来接我，他们却和你们的人迎头撞上，才引发了后来的冲突。至于消息，我本来是想要隐瞒我母亲，只是席哲似乎有什么猜测，居然主动让人透露给她。”
他说得轻描淡写，罗娇听得却渐渐心如死灰。她站在那里，孤立无援的样子，手指紧紧地抓着桌子的边沿，因为太用力，精心修饰过的指甲断了几个，可她浑然不觉，反复地咀嚼着他说出的话。
“你母亲现在如何了？”
他犹豫一下，还是回答说：“没有瘫痪，医生照我的嘱咐伪造了我母亲瘫痪的结果，其实手术很成功。”
“我去西伯利亚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像是失去了神志一样，差点杀了我？”
这是她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哪怕用PTSD来安慰自己，却也不能解释清楚席长殊那时出手的狠辣。
“那时的实验室里，情势确实有些混乱。实验室一向分成几个派系，除了我亲自提拔上来的人才之外，还有我父亲、沈碧的人马。我为了能够脱身，注射了违禁药品，能让我的身体素质在短时间内有迅速的提升，却也会使我的精神紧绷，神志不清。”
她听了，恍然大悟，却也没有什么解脱的感觉，只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又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有些恍惚，所以没看到席长殊眼底藏着的关切。她如同喝醉了酒，一切都虚幻至极，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冷又平静，像是溺水的人渐渐地沉入了深海：“那场车祸也是你安排的吗？还有后来装作迁怒我，是因为……我在你的计划里，已经没有用处了吗？”
她说完，静静地等着他回答。刚刚还很干脆的他，这次却沉默起来，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长到让人无力承受的地步。罗娇站在那里，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被这压抑的安静碾成了齑粉，又被风吹走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她提起自己的包往外走去。她一向干脆，因为爱情被蒙蔽了双眼这么久，知道真相后，也该重新果断起来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作响，门也被咔嗒一声打开了，身后，席长殊却忽然叫住她：“娇娇……”
“席先生……”她说，“那张结婚证明不作数的吧，我们不用特意去办一次离婚手续吧？”
“娇娇，我……”
“别这样叫我。”她转过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说，“亲近的人才能这样称呼我，你没有这个资格了。”
罗娇过去爱看电影，有部电影里说，有种酒叫醉生梦死，能让人忘记不开心的事情。
同席长殊认识的这段时光，开心的时候有，可是结局太难堪，让人根本不愿忆起。她在家里喝了几天酒，被保姆揪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蓬头垢面，保姆忍不住想骂她。她坐在沙发旁边，因为拉开了窗帘，她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只能往保姆怀里钻，说：“姆妈……饶了我吧，我下次不喝这么多酒了。”
她说着，又抬起头来，对着保姆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保姆被她笑得心都碎了，抱着她哭着说：“我的傻囡囡，一个男人而已，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姆妈……不是一个男人而已呀。”她却认真地纠正道，“是叫席长殊，我以前……好喜欢他的。”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她歪着头想了想，可实在是喝了太多酒，脑子不灵光，最后她撇了撇嘴，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喜欢了！姆妈，喜欢他让我的心好疼，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这些话堵在心里很久了，没喝醉的时候她怎么敢说出来？好像说出这些话就显得她不够从容洒脱了。现代人的爱情朝生暮死，比的就是谁更干脆利落，如果输了，那就是兵败如山倒，不光是自己的一颗心，连里子和面子都被消耗殆尽了。
所以……只有喝醉的时候，她可以借酒装疯卖傻，可以躲在姆妈的怀里大声地哭。保姆搀着她，将她拖到床上。她翻了个滚，卷着被子躲到角落里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头疼得厉害，哀号着说：“姆妈，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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