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奶奶
眼镜学生露出笑容，“来来来，坐，既然你们都说女鬼不在屋子里我也放心了。”
周福沉声道：“那个女鬼没有抓住，你还是不安全！”
眼镜学生脸色微变，随后又笑起来，“喝水，我去给你们拿水。你们喝可乐还是果汁？”
周福道：“随便。”
王天幕想了一瞬间，笑道：“我想喝可乐，你给我来杯可乐。”
眼镜学生点头进了厨房。
周福还站着观察整个房间，王天幕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鬼大人，等下他把可乐端过来，你帮我看看有毒没毒。”
小鬼雕像不知道可乐是啥，大概理解到是某种水，没好气道：“你当我是万能的？我又没喝，我怎么晓得那水中有毒没毒？”
“额，鬼大人你不能检查出可乐里有没有被下毒？就你那神念，你扫，扫一扫......”
“我不能！”小鬼雕像怒道。
这个凡人，对神念的认知太粗鄙了，他以为神念是万能许愿器呢？
小鬼又道：“我劝你别喝，这个叫肖石榴的小娃肯定有问题。”
王天幕点头，“我晓得。”
王天幕只是随手弄了个小陷阱。
眼镜学生请他喝饮料，王天幕回答得很不客气，直接用肯定命令的语气说道：“我想喝可乐，你给我来杯可乐。”
这句话在语境上会有点得罪人，但好处是，王天幕作为客人，他这么一说，正常的主人家，就会在潜意识里，把自己拿给客人的饮料，视为‘客人自己的私有物’，而不是视为‘自己请客人喝的饮料’。
这么干的作用是什么？
作用就是，这杯饮料作为客人王天幕的私有物，主人眼镜学生按正常情况来讲，就不会继续说什么：“诶，你喝啊，你咋不喝啊，你喝点啊！”这种从‘自己请客人喝的饮料’的角度，要求客人马上喝掉的话了。
而如果在此前提下，眼镜学生依旧提出了，希望王天幕马上喝掉的请求，那么眼镜学生的动机就很值得怀疑了，王天幕也可以借此推测出饮料是否有毒的概率。
当然了，不管饮料真的有毒没毒，王天幕都没打算喝。
小鬼觉得眼镜学生不正常，王天幕更觉得他不正常，或者说王天幕已经肯定这个学生有问题了。
作为沄城最顶尖的心理医师，王天幕从见到这个学生和周福开始，他就一直在下套。
到现在为止，三人间的对话，王天幕已经林林总总下了十几二十个套了。
伪装茅山道士，和周福打赌之类的都是明面的，从王天幕注意到眼镜学生肖石榴居然住在商业开发区后面起，他的主要注意力就放在了这个瘦弱学生身上，下的套也大多数是暗套。
比如说前面一出商业区，王天幕就问他：“你在哪个学生上学？”
正常人的回答方式受到潜意识与惯性影响，第一个词基本都是脱口而出的“某某学校”。就算是个腼腆的人，也顶多就是尴尬一会，就会把学校名字直接说出来。
而眼镜学生第一时间说的啥？
他回答道：“在商业区对面有个458车站。”
呵呵......
这句话很值得深究，在王天幕的眼中，这句话代表了三个结论：1.眼镜学生大概率不是学生，或者说他其实没有上学。2.王天幕在这一句话前面其实故意露了个小破绽‘你在这里住，那你在哪里上学？’，他在不经意间告诉了眼镜学生‘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租房子住的学生怎么会住这么偏僻？租房子不该租在学校附近吗？’。眼镜学生居然理解到了这层意思，他后面的第一个回答竟然是‘在商业区对面有个458车站’‘我可以很快的坐车去学习’！这个学生，其实很聪明，虽然这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回答错误了，但后续依旧需要用更复杂严谨的套子来套！3.这个学生，有什么预谋。他是学生的打扮，但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真的是学生，无非就是手里一路拿了一本厚书而已，这明明什么都不能证明。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在王天幕问他在哪里上学时，他明明就回答得漏洞百出，依旧要扯了个福光中学啊？他肯定有预谋！
王天幕一路给眼镜学生下的套，密密麻麻，这只不过是一个小例子而已。
还有，肖石榴手中的厚书，为什么要一直带着？
或者，小公寓废弃的共用大门锈迹斑斑，至少闲置了五年以上。眼镜学生却又说以前有个老门卫在负责使用这道铁门，后来老头门卫走了。好家伙啊，他在这里究竟住了多久？年纪轻轻还在这里住了五年以上？
总之一句话，这个学生的老底都快被王天幕看穿了。
王天幕又有小鬼、辟邪树枝在身，根本无所畏惧。
自然王天幕也没有忘记自己这一行的真实目地，他主要还是想借机观察周福的能耐，周福毕竟是app指定的过关帮手！
趁着眼镜学生还未拿来饮料，王天幕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个小洞，这是之前周福用代表‘金’的五帝钱砸出来的。
“鬼大人，这栋公寓里还有其他人吗？”
“嗯，这种问题属于神念能够解决的范围内。”小鬼雕像严肃道，它想教一教王天幕神念到底是个啥。
“我刚刚用神念大概扫了一遍，这栋楼里没有其他人住。而且不止这栋楼里没有人，他旁边的暖家大旅馆里也没有人！”
“哦？”
王天幕一惊。
这里的建筑布局是这样：小巷尽头是暖家大旅馆，右边就是眼镜学生的三层小公寓，小公寓的右边隔一条道，又是一栋拆迁楼。
小鬼这么说，在等于小公寓周围几十米范围内，都没其他活人咯？王天幕记得暖家大旅馆的灯是亮着的！
“鬼大人，你能以我为中心，找出百米范围内具体有多少鬼怪吗？”
小鬼道：“我不能！”
小鬼补充道：“至少现在不能，除非你给我献祭，不然就算神念我也要省着用。”
王天幕问道：“献祭是啥意思？”
小鬼道：“活人吸魂，或者吞吃血肉，宝物等等。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吃了一头小猪仔，如果遇到紧急的情况就可以直接炼化它，以此恢复我的部分力量。”
“另外我现在的状态，本质上是一件仙器，所以珍贵的矿材应该也有用处。”
王天幕点头，活人吸魂那没法子。
吞吃血肉，那买点鸡鸭鱼肉咋样？不知道合不合小鬼的胃口。
珍贵的矿材，大概指大自然里不容易挖出来的矿物？黄金？黄金买不起，合成钢咋样？反正大自然也没有......
“你在想什么？”
“咳，没什么。”
正在这时候，眼镜学生端着两杯可乐过来了。
一杯递给王天幕，一杯递给周福。
周福端着可乐直接喝了一口。
小鬼道：“你别管他，一般毒药毒不死练气士。”
王天幕顿时放心了，他不希望周福真的出什么事。
周福走到小阳台，拉开贴满遮光塑料纸的窗户，外面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太阳往地平线一点点靠近，余晖从背光的小公寓后面照射出来，地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公寓阴影。
日薄西山了。
周福皱皱眉头。
他看着地面小公寓的阴影，又揉了揉眼睛。
小公寓从外面看上去，形状基本是方正的，那么太阳光从背后照射出来的阴影，本也应该是方正的。可刚刚周福打开窗户，眼睛还未完全看清楚的时候，他感觉小公寓的阳光阴影似乎变了一刹那，影子的右上角缺了个口子，楼层好像也矮了一截。
周福以为是自己看晃眼了，没有多想。
“今晚我就在这里过夜。你不用给我准备床，我就在沙发上睡。”周福道。
眼镜学生满脸惊讶，“你要在这里睡？”
“嗯。”
王天幕道：“等等等等，这里阴气太重，普通人待得久了，要得癌症！”
周福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王天幕。
王神棍豁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义正言辞道：“王道长现在就开始驱邪，刚刚客厅已经驱过邪了，没有邪气了，还有卧室、厨房、厕所阳台，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就开始驱邪！”
王天幕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左手掐个诀，又手掐个诀，微微弯腰躬身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直接一头冲进了卧室里。
“嘭！”王天幕顺手一关门。
“哎王道长！”
“不要打扰我，本道长要施法了！普通人退避！”
“妈咪妈咪哄，阴间的气，散去，散去，散去了！阳间的气，来了，来了，到来了！哈哈轰嘿！阴间的气，散去，散......”
周福身边吸一口气，眼不见为净！
听着卧室传出来的‘咒语’，眼镜学生眼角微微一跳，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眼镜学生把目光转向了周福。
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和贪婪。
卧室之中，王天幕嘴里不停的念着‘咒语’，然后轻轻打开了卧室的衣柜、抽屉，低下身检查床下细节、墙角，又伸手摸摸地板、敲敲墙皮已经发粉的墙壁......
片刻后，王天幕站起身，他的手中拿着一张下半截焦黑的照片。
照片中只有两个人，在其中一人的背后写着两个字。
“奶奶？”王天幕眯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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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福沉声道：“那个女鬼没有抓住，你还是不安全！”
眼镜学生脸色微变，随后又笑起来，“喝水，我去给你们拿水。你们喝可乐还是果汁？”
周福道：“随便。”
王天幕想了一瞬间，笑道：“我想喝可乐，你给我来杯可乐。”
眼镜学生点头进了厨房。
周福还站着观察整个房间，王天幕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鬼大人，等下他把可乐端过来，你帮我看看有毒没毒。”
小鬼雕像不知道可乐是啥，大概理解到是某种水，没好气道：“你当我是万能的？我又没喝，我怎么晓得那水中有毒没毒？”
“额，鬼大人你不能检查出可乐里有没有被下毒？就你那神念，你扫，扫一扫......”
“我不能！”小鬼雕像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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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又道：“我劝你别喝，这个叫肖石榴的小娃肯定有问题。”
王天幕点头，“我晓得。”
王天幕只是随手弄了个小陷阱。
眼镜学生请他喝饮料，王天幕回答得很不客气，直接用肯定命令的语气说道：“我想喝可乐，你给我来杯可乐。”
这句话在语境上会有点得罪人，但好处是，王天幕作为客人，他这么一说，正常的主人家，就会在潜意识里，把自己拿给客人的饮料，视为‘客人自己的私有物’，而不是视为‘自己请客人喝的饮料’。
这么干的作用是什么？
作用就是，这杯饮料作为客人王天幕的私有物，主人眼镜学生按正常情况来讲，就不会继续说什么：“诶，你喝啊，你咋不喝啊，你喝点啊！”这种从‘自己请客人喝的饮料’的角度，要求客人马上喝掉的话了。
而如果在此前提下，眼镜学生依旧提出了，希望王天幕马上喝掉的请求，那么眼镜学生的动机就很值得怀疑了，王天幕也可以借此推测出饮料是否有毒的概率。
当然了，不管饮料真的有毒没毒，王天幕都没打算喝。
小鬼觉得眼镜学生不正常，王天幕更觉得他不正常，或者说王天幕已经肯定这个学生有问题了。
作为沄城最顶尖的心理医师，王天幕从见到这个学生和周福开始，他就一直在下套。
到现在为止，三人间的对话，王天幕已经林林总总下了十几二十个套了。
伪装茅山道士，和周福打赌之类的都是明面的，从王天幕注意到眼镜学生肖石榴居然住在商业开发区后面起，他的主要注意力就放在了这个瘦弱学生身上，下的套也大多数是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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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道：“在商业区对面有个458车站。”
呵呵......
这句话很值得深究，在王天幕的眼中，这句话代表了三个结论：1.眼镜学生大概率不是学生，或者说他其实没有上学。2.王天幕在这一句话前面其实故意露了个小破绽‘你在这里住，那你在哪里上学？’，他在不经意间告诉了眼镜学生‘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租房子住的学生怎么会住这么偏僻？租房子不该租在学校附近吗？’。眼镜学生居然理解到了这层意思，他后面的第一个回答竟然是‘在商业区对面有个458车站’‘我可以很快的坐车去学习’！这个学生，其实很聪明，虽然这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回答错误了，但后续依旧需要用更复杂严谨的套子来套！3.这个学生，有什么预谋。他是学生的打扮，但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真的是学生，无非就是手里一路拿了一本厚书而已，这明明什么都不能证明。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在王天幕问他在哪里上学时，他明明就回答得漏洞百出，依旧要扯了个福光中学啊？他肯定有预谋！
王天幕一路给眼镜学生下的套，密密麻麻，这只不过是一个小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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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一句话，这个学生的老底都快被王天幕看穿了。
王天幕又有小鬼、辟邪树枝在身，根本无所畏惧。
自然王天幕也没有忘记自己这一行的真实目地，他主要还是想借机观察周福的能耐，周福毕竟是app指定的过关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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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有个小洞，这是之前周福用代表‘金’的五帝钱砸出来的。
“鬼大人，这栋公寓里还有其他人吗？”
“嗯，这种问题属于神念能够解决的范围内。”小鬼雕像严肃道，它想教一教王天幕神念到底是个啥。
“我刚刚用神念大概扫了一遍，这栋楼里没有其他人住。而且不止这栋楼里没有人，他旁边的暖家大旅馆里也没有人！”
“哦？”
王天幕一惊。
这里的建筑布局是这样：小巷尽头是暖家大旅馆，右边就是眼镜学生的三层小公寓，小公寓的右边隔一条道，又是一栋拆迁楼。
小鬼这么说，在等于小公寓周围几十米范围内，都没其他活人咯？王天幕记得暖家大旅馆的灯是亮着的！
“鬼大人，你能以我为中心，找出百米范围内具体有多少鬼怪吗？”
小鬼道：“我不能！”
小鬼补充道：“至少现在不能，除非你给我献祭，不然就算神念我也要省着用。”
王天幕问道：“献祭是啥意思？”
小鬼道：“活人吸魂，或者吞吃血肉，宝物等等。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吃了一头小猪仔，如果遇到紧急的情况就可以直接炼化它，以此恢复我的部分力量。”
“另外我现在的状态，本质上是一件仙器，所以珍贵的矿材应该也有用处。”
王天幕点头，活人吸魂那没法子。
吞吃血肉，那买点鸡鸭鱼肉咋样？不知道合不合小鬼的胃口。
珍贵的矿材，大概指大自然里不容易挖出来的矿物？黄金？黄金买不起，合成钢咋样？反正大自然也没有......
“你在想什么？”
“咳，没什么。”
正在这时候，眼镜学生端着两杯可乐过来了。
一杯递给王天幕，一杯递给周福。
周福端着可乐直接喝了一口。
小鬼道：“你别管他，一般毒药毒不死练气士。”
王天幕顿时放心了，他不希望周福真的出什么事。
周福走到小阳台，拉开贴满遮光塑料纸的窗户，外面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太阳往地平线一点点靠近，余晖从背光的小公寓后面照射出来，地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公寓阴影。
日薄西山了。
周福皱皱眉头。
他看着地面小公寓的阴影，又揉了揉眼睛。
小公寓从外面看上去，形状基本是方正的，那么太阳光从背后照射出来的阴影，本也应该是方正的。可刚刚周福打开窗户，眼睛还未完全看清楚的时候，他感觉小公寓的阳光阴影似乎变了一刹那，影子的右上角缺了个口子，楼层好像也矮了一截。
周福以为是自己看晃眼了，没有多想。
“今晚我就在这里过夜。你不用给我准备床，我就在沙发上睡。”周福道。
眼镜学生满脸惊讶，“你要在这里睡？”
“嗯。”
王天幕道：“等等等等，这里阴气太重，普通人待得久了，要得癌症！”
周福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王天幕。
王神棍豁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义正言辞道：“王道长现在就开始驱邪，刚刚客厅已经驱过邪了，没有邪气了，还有卧室、厨房、厕所阳台，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就开始驱邪！”
王天幕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左手掐个诀，又手掐个诀，微微弯腰躬身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直接一头冲进了卧室里。
“嘭！”王天幕顺手一关门。
“哎王道长！”
“不要打扰我，本道长要施法了！普通人退避！”
“妈咪妈咪哄，阴间的气，散去，散去，散去了！阳间的气，来了，来了，到来了！哈哈轰嘿！阴间的气，散去，散......”
周福身边吸一口气，眼不见为净！
听着卧室传出来的‘咒语’，眼镜学生眼角微微一跳，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眼镜学生把目光转向了周福。
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和贪婪。
卧室之中，王天幕嘴里不停的念着‘咒语’，然后轻轻打开了卧室的衣柜、抽屉，低下身检查床下细节、墙角，又伸手摸摸地板、敲敲墙皮已经发粉的墙壁......
片刻后，王天幕站起身，他的手中拿着一张下半截焦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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