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开棺_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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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开棺

  滴——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十次倒贴任务,任务进度20/100!】

  李秀色坐在桌边,忽听耳边传来一声提醒。她稍稍低眉,望着右手那两根红肿后有些发紫的手指,心道,不旺她付出这么大代价,那厮到底还是吃了。

  她生得普通,连手也算不上好看,旁人是纤纤软玉削春葱,根根修长,她的手却极小,似被削短了一截的葱,同人一般也显得有些营养不良,如今这幅模样,更是雪上加霜。

  不在好在眼下已经不疼了,想来还得多亏了卫祁在那百宝箱道长。

  方才送完饭在廊间偶遇,尤记得他惊讶模样,瞧着她手道:“这、李姑娘,这不会是……是世子打的罢?”

  “……”

  没等她作答,他便摆出了要替她打抱不平的派头,怒冲冲要朝颜元今房门去:“不行,这太过分了!”

  李秀色当即头疼拦住说是自己弄的,才避免了一场纷争。这男主为人沉稳和善,却是个热心肠,关心几句后,便忙将自己于观中常用的灵创药递了出来。

  李秀色随意给自己上完药,舒坦地睡了个午觉,临近傍晚,才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晚膳时分。

  南厢房门前,传来了“咚、咚——”的声响。

  颜元今推开门,目光落在门前那个一身紫襟小袄又阴魂不散的李娘子身上。

  他瞥了眼被她包得似个小馒头的手,神色稍稍一变,因为落了伤,导致她捧盘时只能翘起两根手指头,稍显滑稽,白瓷盘更因此轻轻摇晃,右上角汤盅中洒出几滴黏在盘底,有些许地扫胃口。

  李秀色清了清嗓子,主动笑道:“世子,我又来了。”

  她抬了抬手中的餐盘,身残志坚地同他寒暄:“晌午吃得可好?”

  颜元今见鬼似地盯她半晌,随后像是懒得同她交流,一言不发将餐盘捞了过去。

  再没什么温度看她一眼:“后退。”

  “啊?”

  李秀色不解,方退出一步,面前那大门便“啪”一声关上了。

  “……”

  虽说门关得极不客气,但这一顿极其顺利,系统在一炷香后便送来了“二十一次”的好消息,以至于直到李秀色与大伙齐聚之时都仍陷于晚上见的是不是那骚包本人的深深怀疑中。

  半句都没刁难,他莫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了身罢?

  临近子夜,是小道长开棺之时。

  西院外围,站着顾家上下,他们这阵时日被这棺材折腾得寝食难安,眼下即将开棺,既是期待又是紧张。

  卫祁在独自站在院中,他已事先在棺前正中点燃一盏红烛,左辅右弼置清水,又绕着那棺材外围洒下细碎符箓,将红烛也包裹其中。符箓共有百张,无一用烫金书写了一个大大的“開”字,百张字体各不相同,有如鬼画之符,也有端正认真之楷。

  随后,他便端坐于布好的“引破阵”前,安然只待子时之刻。

  李秀色离得远远的,见他微阖上眼睛,单手立掌后便再不动作,半晌终于忍不住好奇问身边道:“道长还要等多久?”

  乔吟望望天,头顶那月色愈来愈亮,再低下头,红烛摇曳得也愈发猛烈,便眯了眯眼道:“快了。”

  话音落下不过一瞬,便见卫祁在双眼倏然间睁了开来。

  月光辉辉,面前罗盘眼下所转之处,恰距子时只差半分。他当即凝神镇色,嘴唇翕动,如呓语般念咒,起先还有些听不清,随后伴着身子慢慢站起,声音竟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天雷尊尊,接我号令,暂压凶气,待我一查……天雷尊尊,接我号令,暂压凶气,待我一探——”

  念至第三遍,忽听罗盘“滴答”一声,静止般停住。

  卫祁在身子赫然一顿,掷地有声道:“天雷尊尊,接我号令,时至则行,待我一明!”

  此言一出,头顶晴色夜空竟忽亮起一道无名闪电。

  卫祁在紧盯上前方已然开始微微震动的棺盖,见它振动频率与符箓如出一辙,便手持拂尘,于跳跃烛光中朝前用力一击。

  他大声道:“吉时已到,天雷速下——”

  “开!”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与他拂尘一齐击于木棺之上,雷鸣光火之间,激起无数烟雾,只听“砰”一声,那棺盖竟直直掀飞了出去。

  烟雾浓烈,远观几人纷纷咳嗽了起来,李秀色呛得直挥手,却不想打到了谁背上,听得一声闷哼。

  她扭头要致歉,模糊中瞧见转过来的那张属于广陵王世子的熟悉眉眼,登时吓了一跳。

  这骚包什么时候站前面的?他不是一直在房间睡觉么?

  颜元今挨了一击,黑着脸看她:“你倒是睚眦必报。”

  李秀色:?

  没等她自证清白,广陵王世子已然轻哼一声,不再理她,径直朝院中行去。

  此时烟雾退散,视线也变得清晰,李秀色定睛看去,院中央那顶灵柩上头眼下已无棺盖遮挡,能闻见从中散出的刺鼻尸臭味,叫人忍不住恶心。

  有顾家人已然抱着树哇哇吐了开来。

  李秀色胃里也一阵翻滚,身旁的乔吟忙从袖中掏出幽香丝帕,撕成两半,递过来道:“李妹妹,捂鼻便好。”

  李秀色道谢接过,转过头,见一旁的顾隽也脸色颇有些难看地于臭气中掏出了他的随身之帕。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三人这才朝棺前靠近,顾隽走在最后头,临近跟前也不敢朝里望,只远远打量一眼,瞥见团黑乎乎的东西便将目光收了回来,轻咳一声道:“我怎么瞧着同那游尸长得并不相象?”

  如他所言,确实截然不同。

  李秀色壮着胆子朝棺中瞧,见棺中似积了薄薄一层尸水,水中央稳稳躺着一具尸首,尸首上爬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小虫,和肉眼可见肥硕蠕动的蛆虫,只一眼便令人作呕。

  这尸首同寻常面色惨白的僵尸不同,面目身躯呈的是乌黑状。

  它面孔并不似游尸般看上去有许多干枯纹路,而是拥有完好的表皮,看上去竟还有些柔软,长到恐怖的指甲也不似游尸发黄,是黑漆漆的骇然,最令人心中发麻的是它的头发,似因无止尽地生长已然布满了棺身,如藻般厚重,密密麻麻缠绕了整个身躯。

  李秀色实在看不下去,忙退了两步,同顾隽难兄难弟地站在了一处。

  顾隽钦佩于她的勇敢,问道:“如何?”

  李秀色立马干呕一声:“别跟我说话,想吐。”

  “……”顾隽当即乖乖闭嘴。

  乔吟也掩面退至一旁,如此一来,棺边一左一右,就站着小道长与广陵王世子二人,他二人各自蒙巾,丝毫没什么反应地各自观察着。

  卫祁在率先沉声道:“果然是荫尸。”

  又皱了皱眉:“而且是位女尸。”

  乔吟道:“女尸?”

  卫祁在点头道:“从身形来看,确然是位女性。而且个头也是偏高,人也偏瘦。尸首双颊及瞳孔皆是凹陷,却因皮相完好,不难看出它本来样貌,生前应当是上乘之色,就连唇下的一粒美人痣都依稀可见。”

  乔吟闻言,又撇去一眼,果然瞧见那隐隐一点,心道小道长看得还挺仔细。

  卫祁在蹲下身,仔细道:“她身上所着衣物已然破烂不堪,并未有任何佩饰,棺中一眼看去也无甚陪葬之物,看起来生前并不似富贵之人,反倒透出些淳朴之气。还有她的双手,明显粗糙,想来也并非养尊处优之辈,是做过许多活计的。”

  说话间,听见有人道:“可祖籍中并未有女眷埋于此处的记载!”

  说话的是顾朝,他正与顾夕搀着顾家那位大姑母,远远站着。

  顾大姑母声音有些颤:“道长,这东西不会突然跳出来伤人罢?”

  卫祁在摇头道:“顾娘子且放心,荫尸素来分两种,一为干尸,恨性八煞,会直接破棺吃人;二为湿尸,即眼下这尊,乃恶性八煞,在棺中尸水消尽之前,除了尸魂会附身于人,尸首暂不会动作。”

  他道:“棺中尸水已干了八分,就差最后一些,大抵三日后方能消尽。”

  顾大姑母道:“那、那她若是又突然附身……”

  “这也不必担心,我昨夜已竭尽全力下了锁魂令,”卫祁在道:“不过这令在水尽之后……便也会再无用处。”

  顾大姑母听得晕晕乎乎,也没捋太明白,只晓得这小道长的意思是,这三天内僵尸什么也做不了。

  她忙道:“那、那还等什么!这不是绝顶的好机会么!”

  顾家上下早觉得这棺材不吉利,当初砍也砍不动烧也少不了,如今好不容易开棺,只想着趁早解决道,便继续道:“道长不是神通广大?快趁着它作怪前,将它收服罢!或是直接火化烧了,莫叫它再留在这儿!晦气!”

  始终没说话的广陵王世子忽而啧一声:“这事好办。”

  他似乎早就有这打算,抬手摸上今今剑,笑吟吟道:“不如我帮帮你,一剑刺死它罢。”

  顾大姑母登时感激涕零:“多谢世子,多谢世子!”

  卫祁在则是面色难看了一瞬,这小世子竟上来就要抢尸。

  不过他眼下倒也不甚担忧,只道:“顾娘子、世子,二位有所不知,荫尸乃僵尸中极为特殊的一类,如它的棺材,随意烧不得、杀不了、也制服不行,不似游尸可以动用武力。就连当年传闻师尊在照衡山收的那一具,也是知晓了其背后冤情,从中突破,才得以将之超度。”

  “所以,眼下这一具,也只有彻底化解其怨念,方才能动之。”

  说着,又转头认真道:“世子若不信,大可以用剑刺一番,看看能否如游尸般灰飞烟灭?小道绝不拦着。”

  他话说得认真,一听便所言非虚,颜元今虽有些不快,却也懒得动作。

  “所以,”卫祁在道:“此女子是谁,有何冤情,子孙在何处……才是眼下至关重要。”

  他目光落在棺中,沉声道:“从尸首看,她虽近月才开始化荫,但应当已经死了上百年。”

  “上百年?”

  顾隽喃喃道:“那至少要往上去了三辈。”

  顾朝与顾夕壮胆搀自己母亲上前,于棺中看一眼那荫尸样貌,顾大姑母看一眼便连连摇头,顾夕又连忙将她扶走,于一旁呕吐。

  顾朝立于棺前,将怀中册子掏了出来。

  卫祁在双眼一亮,这顾朝不愧是做先生的,做事细心,竟事先将带画像的祖籍带在了身边。白日里他虽去祠堂看过,可到底不如眼下一一当面对比,若有面貌相似的,便能一眼认出。

  顾朝将祖籍从头翻看至尾,每一位女眷都看了过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顾家没有一个这样的女祖先。

  眼下顿时全然没了头绪,卫祁在不由头疼,怎么会?那这女子究竟是……

  还未想完,却见对面的颜元今忽而好似发现什么一般,凤眼稍稍一眯,而后饶有兴致地对着棺中微微俯身。

  大抵是怕脏了今今剑,他不知从哪弄来根竹条,在棺中尸水中轻轻一挑,再朝地上一甩。

  有什么物什“叮当”一声砸在地上。

  众人顿时一愣,仔细看去,竟是块已经生锈的铜牌。

  广陵王世子又拿竹条在铜牌上抹了抹,去掉污渍后,便见上头正面赫然出现一个雕刻的小字。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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