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乌白打蛇打七寸,杀你还不容易吗?_乌白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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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乌白打蛇打七寸,杀你还不容易吗?

  

  钥匙『插』进了锁口,轻轻地转动。“滴答”一下,门锁开了。

  陈乌夏脱下了鞋子,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今天是周末,大伯和伯娘一早散步买菜去了,要是堂哥不在的话……

  “乌夏。”陈立洲像一只幽灵,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悄无声息到了她的背后。

  陈乌夏抓紧了钥匙,锁芯刮到她的掌心。她深呼吸,回了头,“哥。”在他的盯梢下,她连解释的勇气也没有,直接道歉了,“哥,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你骂我吧。”

  他伸出手。

  她低下了头。

  陈立洲按住她的头,大掌在她的头发上『乱』挠,把她一头卷发挠得『乱』七八糟。然后他松了手。“把昨天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从见到楼下那男的开始。别想糊弄哥,我听你一个音节就知道你是不是撒谎。”

  陈乌夏点了点头。堂哥说是一五一十,但昨天晚上发生了太多太多,她不可能详细到将李深的每一句话都告诉堂哥。她简略地叙述了一遍,重点强调她和李深清清白白,分房而睡,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己揍了李深一拳的『插』曲,她只字未提。要组织一连串语言解释其因果,太麻烦了。要是解释不好,堂哥反而会误会。

  陈立洲坐在电脑椅,仰靠椅背,双手搁在扶手上。他闭上了眼,轻轻地左摇右摆。把妹妹的话梳理了一遍之后,他睁开眼,问:“腿上的伤怎么样了?记得是谁打的吗?”

  陈乌夏伸出腿,“不记得了,就是撞了吧。哥,没事,皮外伤而已,昨晚走起来比较费劲,今天早上就好多了。”说着,她站起来走了两步。

  他看着她。

  她做出一个立誓的手势,“哥,我说的全是真话。”只不过,漏了一些细节而已。

  陈立洲嘲弄说:“他有贼心没贼胆。”说不定还在凹禁欲系人设。

  妹妹身上的裙子皱巴巴的,陈立洲问:“昨晚上没有洗澡?”

  陈乌夏点点头,“我太困了,吃完汉堡包就睡了。”况且,洗了也没衣服换。李深连双鞋都不给她,更不指望他给她拿衣服了。

  陈立洲拍拍她的肩,“你先去洗个澡吧。”

  陈乌夏打开衣柜,“哥,大伯和伯娘这边,你有帮我瞒住吗?”

  “瞒住了。”

  “谢谢哥,我先去洗澡了。”陈乌夏拿了衣服,“我已经在李深那吃了早餐。一会儿就去上班了。”

  陈立洲抬腕看时间,“你今天上日班还是晚班?”

  “日班。”

  “晚上你下班了,我再和你聊。”

  “哥,你一晚上没睡吧?对不起。”她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陈立洲笑了笑,这是他今天的第一抹笑容。“去洗澡吧。”

  妹妹出了房间,他又冷下脸。好不容易把妹妹化妆得漂漂亮亮,却便宜了楼下的衣冠禽兽。

  三年的大石落了地,陈乌夏轻快了起来。洗了澡,她戴着干发帽,出去阳台晾浴巾,正好见到李深从外面回来。

  他正好也抬眼向陈家阳台。

  陈乌夏的脸上装得平平淡淡,但在心里说了声:“嗨”。本以为两人只能当楼上楼下邻居了,没料到还有回到当年同学情的时候。

  “乌夏。”陈常平买菜刚回来,“你昨晚住哪个同学家了?高中的吗?”

  “是啊,大伯。”她连忙回去了。

  李深看着她消失在阳台。他回到家,开门见到了窗前的李明澜。

  她正在擦相框,听到门声,她转过头来,“深仔,回来啦。”

  李深换了鞋,“你怎么来了?”

  “过来给大哥整理东西。装修要定制柜子了,大哥这些奇形怪状的藏品,要提前量好尺寸给师傅。”李明澜把相框挂回墙上,“深仔,你也过来整理吧。我刚才看到你上学时的奖状,荣誉证书,等等等等。幼儿园的小红花,也还留着呢。”

  李深:“嗯。”说实话,那些过去的荣誉,留着也没用。

  李明澜走过来,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夜不归宿,上哪儿了?”

  “同学聚会。”

  “聚到现在才回来?”

  李深:“玩得晚了,回来怕吵醒爸妈,就去了你的公寓。”

  “是吗?”李明澜笑,“我等会就去公寓,检查床上有没有谁留下的长发。”

  李深:“随便。”

  有时候,李明澜也看不惯这张没有表情的脸,忍不住想刺激他,『逼』他现形。她问:“聚会上有女同学吧?”

  “有。”李深点头,“组织者是个女的。”

  李明澜忽然凑到他耳边,“听嫂子说,好几个女的在倒追你呀。”

  李深面不改『色』:“哦。”

  “有个叫蒋湄的,追你追得特别勤?”

  “没有。”他走去厨房。

  李明澜跟了过去。

  他拿了一瓶无糖可乐。

  李明澜一手撑墙,拦住他的去路,她抬头看着他。

  李深低下眼:“姑姑,请自重。”

  李明澜伸手揪起他的衣领,上下左右仔细地观察,一圈完毕,她说:“很干净啊。”没有暧昧的东西。不得不说,洁身自好这方面,他和当年的孟泽一样。“你还是用的檀香皂?他以前也喜欢。”

  这个“他”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李深:“习惯了,懒得换。”

  “说起来,嫂子也开始担心你的交友状况了。”李明澜壁咚完毕,拍了拍手,问:“追你的那么多,你有没有心动的?”

  “没有。”李深喝了口可乐。

  李明澜摇摇头,“当了二十年的单身狗,你也太失败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娃都能走路了。”

  “你自己慢慢整理吧。”李深要进房了。

  李明澜一把拉住他,弯起眉,“我想起一件事。”

  李深停下来,目光移到了墙上。

  相框里放的是李家的全家福。他才两岁,被李明澜抱在了怀里。

  李明澜贼笑:“昨天,我在楼梯里听到一个人打电话,满世界找妹妹。”

  “哦。”李深淡淡的。

  李明澜压下声音,“楼上陈家的女孩,昨晚也没有回来?”

  “不清楚。”

  李明澜仔细观察他。

  他面无表情。

  李明澜:“和她断了?”

  “三年前不联系了。”李深这话也不假。三年后的今天又联系了而已。

  李明澜笑了笑,“这女孩挺乖的,不会被你吓跑了吧?我当年可是给她发了重口味预告。”

  李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休息了。”

  李明澜追着问:“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不了。”

  “心里有人?”

  “李明澜,你今年回国回得很勤快。”

  “为祖国做建设啊,外国的月亮不如家乡的圆。”李明澜揽住他的肩,“少年,你是不是有心事?”

  李深:“没有。”

  “肯定有。”李明澜一副“我明白我了解”的样子,“少年少女的感情,我可是过来人。这么一个导师站在你的面前,有事说来听听,我给你出出主意。”

  李深:“李明澜,你自己的感情一团糟。”被一个神经病紧追不舍,不能再糟糕了。

  “说话注意辈分。”李明澜捏住李深的脸,“跟大哥学什么面瘫,把女孩都给吓跑了。快,给我笑一个。”

  “李明澜。”李旭彬从阳台进来,手上拿着一把钳子。他有一个小柜子,常年放在这里,锁头生锈了,刚才正在外面钳锁头,他看着妹妹:“你背着我说坏话。”

  “大哥,被你听见啦?”李明澜扮了一个鬼脸。

  “什么岁数了,还没大没小。”李旭彬看了看时钟,“差不多时间了,出去饮茶吧。”

  李深:“我不去了,中午约了朋友。”

  李旭彬两手各自拔着钳子的两个把柄,“深仔,你最近早出晚归,忙什么?”

  李深:“今天约了朋友谈事情。”

  “一天到晚,哪这么多事呢?”李旭彬合上了钳子,“我们有工作有家庭的,都没你这么忙。”

  “大哥,深仔是大人了,你少说两句。”李明澜『插』话说:“他以前没几个朋友,你说他孤僻,独来独往。现在朋友多了,你又不满意。朋友是要交际的,你以为人际关系和你钓鱼一样,抛一个鱼饵,就坐着等上钩啊。”

  “李明澜。”李旭彬看了妹妹一眼,“我还没说你,你反而教训起我来了?”

  李明澜双手投降,“大哥,我不敢。”

  李旭彬拧起袖口:“深仔才吃几口盐,他是大人了?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整天跑出去吃喝玩乐,成何体统?”

  “他长大了,长大了,他知道,知道。”李明澜推着李旭彬出去,“走了,走了,哥。”

  她回头向李深眨眼:“深仔,玩得愉快啊。”

  李深:“哦。”

  李深约了杨东培。

  或者说,杨东培约了李深。

  杨东培被蒋湄给『逼』烦了。

  蒋湄追求李深,胆大又霸道。在朋友之中,李深像是被她刻上了归属权。哪个女的看一眼,蒋湄都有意见。

  李深开始拒绝过蒋湄,她当是耳边风。他后来不再多说。

  李深凉薄的样子,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态度。可偏偏蒋湄中了魔似的,非得给李深编一个“冰山底下烈焰似火”的爱情观,认为他爱在心口难开,放不下面子。

  对于发小的一头热,杨东培只得感叹,恋爱的人脑子进水以后,是听不进劝的。

  昨天晚上,蒋湄见到李深跟着一个女孩走了,当场就发飙,拉起黄『毛』酗酒。

  黄『毛』心里那个苦。

  等杨东培赶到,蒋湄醉得一塌糊涂了,拉起他的手就哭,哭得死去活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有些青梅竹马的仗义。杨东培也火起,给李深打了好几通电话。

  李深没有接,后来回了一个:「有事,勿扰。」

  杨东培回一个:「明天中午见。」

  与此同时,李深还收到了一个短信:「提头来见。」约的时间也是中午。

  李深赴了第二个约。

  陈立洲没有约在咖啡厅、西餐厅这些情侣胜地。他和李深见面的地方在公园。

  常有老人家在这里散步、唠嗑。一群穿着太极拳衣的老人在山那边练剑,更高的山上,还有开嗓唱歌的。

  凉亭里的两个少年,分外养眼。

  陈立洲穿着浅蓝休闲上衣,深蓝牛仔裤。

  李深还是黑衣黑裤。太阳大,他带了一顶棒球帽。

  陈立洲早就候着了。他坐在亭台,靠着亭柱,曲起了右膝,右手搭在上面。见到李深,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以为你不敢来了。”

  李深抬了抬帽子:“陈师兄邀约,荣幸之至。”

  “你可知今日所为何事?”

  “略知一二,但也愿闻其详。”

  陈立洲冷笑,“昨晚的来龙去脉,我在乌夏那里听到了一个版本。我还想听一听你这边的说法,免得说我帮亲不帮理。”

  李深:“她『性』格实诚,说的就是真的。”她的版本肯定省略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乌夏心眼实。但昨天在电话里和我说了谎。”陈立洲心有不甘。

  “她一时情急,担心陈师兄受不住刺激。这是善意的谎言。”

  陈立洲:“上次我警告过你,别接近乌夏,你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李深,我可饶不了你。”

  “哦。”李深发音,表示自己有在听。

  “你那些招数,唬得了乌夏,骗不过我。”将李深这段时间的言行举止联系起来,陈立洲已经有了判断。“乌夏是很有道德感的人,见到你一个天之骄子自甘堕落,哪怕当年的事她没有过错,她也会心软,把部分责任揽上身。这就是你的目的,在乌夏面前装可怜,装凄楚,等她主动向你道歉,跟你和解。你真潇洒,丢一个鱼饵,就等着我们小乌夏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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