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对错_她要成为宗门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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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对错

  樊夫人似乎沉浸在了往事之中,久久不愿抽离。

  许久,才抬头望向窗外,目光空洞,低低地讲起了那段往事。

  “我同夫君均为修仙界人士,自幼青梅竹马,二人相约一起行侠仗义,也算夫妻伉俪情深。只可惜,十几年前的一场同魔界的大战中,夫君不幸逝世。”

  “我一人扶养独女,带她走遍大江南北,继承亡夫遗志,行侠仗义。”

  “老话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我希望女儿能够习得无上功法,方能在乱世活命。日常对她,不免有些过于严苛。”

  樊夫人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语气还算平和。

  但募地,语调一转,冷冷地道:“十年前,我同女儿因着追击一只作乱的鼠精,来到此地。”

  “鼠精狡猾,善于藏匿。我只能同女儿二人四下寻觅,心中烦躁不堪,自然疏忽了她心里所想。”

  “十年前,她正是跟你一样的年纪,正是青春貌美,却不知,她在走街串巷中,被那人缠上。”

  樊夫人提起那人时,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我忙于同鼠精周旋,没有关注到她的异样。待到除掉了鼠精,她早同那人有了首尾。”

  饶是樊夫人如此刚强,提起此事时,也不免语气颤抖,很明显是极为生气。

  “我从来都不反对女儿嫁人,我虽然夫君早逝,但夫妻情深,也衷心地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属。”

  “但小丫头,你也去看了。单不论家境,那人品相如何,为人如何。”

  “任他花言巧语,我行走江湖多年,却能一眼识别出他面忠内诈。口有一副好嘴,长了个好皮囊,内里却极为奸诈。”

  “当时我暴怒,见说理不通,想要强行带女儿离开。”

  “那人生性多诈,当时竟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不让我女儿离开。”

  樊夫人提起男子时,脸上浮现的是跟何缈一样的厌恶。

  “那人指天发誓,说些誓要一生一世之类的话。”

  樊夫人说到此处,募地停了下来,回头问道:“如果是你,你当时会怎么做?”

  何缈突然被提问到,人有些懵,没明白樊夫人指的是什么。是问她如果是樊夫人会怎么做,还是她如果是徐幼薇会怎么做。

  樊夫人却没有等何缈开口回答,只开口继续讲了下去:

  “我就这一个女儿,怎么忍心她落入贼人之手,当下怒从心头起,心下痛恨此人花言巧语拐骗我女儿,出手将男子打成重伤。”

  何缈其实刚刚没想清楚自己会如何去做,但她能够猜到,以樊夫人这样耿直的性子,暴怒之下,能够做出什么来。

  “女儿见男子被打伤,于心不忍,不愿再走。我试图强行带她离开,她竟同我对打起来。”

  何缈却知,以樊夫人刚直的性子,只怕后面还会有大事发生。

  “她彼时不过才炼气期,一身的功法都是我教她的,她如何能敌得过我。我两三招打败她后,欲速速离去。”

  说到此处,大抵是想起了什么,樊夫人竟浑身一颤,闭上了眼。

  脸上两行清泪清晰可见。

  再抬眸,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

  “她为同男子一起,竟自绝经脉,废掉一身功法………”

  樊夫人说到此处,闭了嘴,久久不愿再开口。

  毕竟是自己辛苦培育多年的女儿,一身的功法瞬间废掉,何缈自然知道,她能猜到的,不及樊夫人心中的痛心的万分之一。

  室内,只有樊夫人低低的啜泣声。

  何缈眨眨眼,没说话。

  其实这个故事,换个角度,再熟悉不过。

  就是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亦或者是牛郎织女的故事,是三圣母的故事,是传说中二郎神的母亲,云华仙女的故事。

  太过熟悉的情节,一样的套路,不过是同样的剧情,在不同的人物身上上演罢了。

  眼下,是因着讲述的人不同,才让故事显得有些不太一样。

  王母娘娘当年带织女离开,难道不也是不愿意看到天界娇滴滴养大的仙女,在人间饱受清贫,过着贫苦的日子。

  若是织女换个凡间家境殷实的富贵人家,可以享清福,王母娘娘未必不会留她在人家。

  之前的这种故事,都是由着穷书生写出来,自然就成了一段才子佳人千里姻缘一线牵的佳话,流传古今。

  以前有位诗人曾说过:“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说这话的人,大抵只看到了一对鸳鸯沐浴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之下,双双在湖面上游玩嘻戏,好不快活。

  便只觉岁月静好,夫妻恩爱,人世间的其他事情,莫甚于此。

  只怕眼下给他们个神仙也不做。

  但生活不是童话。鸳鸯也确实比不过神仙。

  鸳鸯要受风吹雨打,饥饿病痛寒冷,生老病死之苦。

  而没有哪一种动物,会是绝对的忠诚,忠诚,只不过是外界给鸳鸯贴的金罢了。

  哪有什么,比做神仙自由自在来的快活。

  樊夫人似乎缓过神来,劝解何缈道:“你如今年纪不大,却独闯江湖,切记要寻个良人。”

  说到此处,又自嘲道:“你精明得很,我女儿要是有你一半的精明,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何缈没说话,只从袖子掏出了那条手帕,递给了樊夫人。

  樊夫人瞧着手帕上面拙劣的绣工,讽刺一笑,道:

  “我历来教她的是无上功法,用来安身立命的。从未教过她女工。”

  樊夫人募地将手中的手帕团成一团,厉声对着何缈问道:

  “你觉得我是这个做母亲做错了,还是她这个做女儿的错了?”

  何缈没说话,她本就只是个旁观者,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老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可无意去做什么高高在上的“判官”。

  樊夫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渐渐也冷静了下来。

  只从袖中掏出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叮嘱道:“你明日再去,将银子给她。”

  至于何缈如何将银子巧妙地给到徐幼薇手中,她相信何缈自有办法。

  何缈接过银子,出去另外开了间房,她看得出,樊夫人需要冷静。

  其实樊夫人方才的问题不应该那样去问,成年人,其实是不去区分对错的。

  虽然对错很多时候已经一目了然,但成年人,不去做去区分。

  不论对错,只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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