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是我的血
唐萨尔和阿尔芬几乎是生拉硬拽地将托特拉回了自己的马上。虽然在战斧堡的莫什盖尔士兵已经都被托特给干掉了，但是他们仍然担心敌人的援军会随时赶到，才着急地将他带回去。
不过他们也知道，如果托特不是因为已经精疲力竭，是断然不可能被他们用蛮力带走的。而当他被拉上马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手镯的碎片。
不知道他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才在这片废墟之中找到薇拉仅存下来的遗物呢？
唐萨尔和阿尔芬的骑兵小队带着托特返回了克里克要塞。当众人看到已经几乎完全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托特时，全都大吃一惊。
“快，快把托特副团长送到医疗法师那里！”布吕歇尔侯爵立刻命令道。
但是谁也想不到，托特摆了摆手。“不需要医疗法师。”他仍然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但是……你的伤……”迪特里希公爵上下打量着浑身是血的托特。
“不是我的血。”托特回答。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个凭借一己之力消灭了几百名莫什盖尔士兵的人，居然能够如此轻描淡写。
真不愧是“死神”啊！唐萨尔心想。
迪特里希公爵想要和托特好好谈谈，但是他这样从衣服上不断滴血的样子根本不是可以谈话的状态。因此，他让托特立刻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整顿一下，然后再来总指挥所报道。
托特很快洗完了澡，不过衣服由于他没有带王家护卫团备用的制服，因此阿尔芬借了一件席尔希的绿色军装给他传。
在洗过之后，阿尔芬和唐萨尔发现他还是受了些轻微的划伤的，因此再次建议他去找医疗法师诊治一下。
不过托特还是拒绝了，他最终只是去找了普通的军医，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也许托特觉得只要他见到医疗法师，就会想起薇拉吧。唐萨尔和阿尔芬都这么想，也就没再坚持。
在基本收拾妥当之后，托特按照要求来到了迪特里希公爵的总指挥所。虽然他恭敬地朝御前首相行了礼，但是脸上却依旧神色不变。
“托特副团长，你……”看着托特那冰冷的面孔，迪特里希公爵有些不知从何开口。“……你为何要那么做？”
“那么做？”
“当然指的是一个人闯入敌军领地，还把数百名敌军消灭的事情了！”
“……所有莫什盖尔人都该死。”托特回答。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所有人都能从中听出彻骨的寒意。
唐萨尔此刻突然意识到，虽然莫什盖尔军将席尔希军认作了战斧堡事件的元凶和犯人，但是在托特眼中，制造这起事端的绝对是莫什盖尔无疑。
托特这似乎答非所问的回答让迪特里希公爵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他沉默了一会，又问道：“……所以，你真的是来执行秘密任务的？”
这应该是所有人内心都抱有的疑问，众人不由得都将目光集中在托特的身上。
“是的。”托特回答，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迪特里希公爵撇了撇嘴。只要托特坚持他在执行秘密任务的主张，那么别人就都无法从他口中套出任何东西来。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提醒你。”公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里是前线，你待的地方是军队，而军队是由我所指挥管理的！”
迪特里希公爵的脸色并不好看。“没有本帅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击！你这样做是会给我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我只是一个人前去执行任务而已，没有带上任何您的士兵同去。而且我也消灭了莫什盖尔的部队，没有给您带来麻烦。”托特说。
“这是两码事！”迪特里希公爵吼了一声，他看上去已经非常恼怒。“本帅说的是，在军队里，任何人的出击都要经过总指挥官的许可！而且，为了去接应你，本帅的两个上校带着仅仅十余人就进入敌方境内！这顶着多么大的风险！怎么能说没有给我军带来麻烦！”
“我并非以士兵的身份出击，而是以王家护卫团成员的身份在执行任务。至于他俩……”托特看了一眼旁边的唐萨尔和阿尔芬，说：“他们是自愿去的，我可没有拜托他们。”
“托特副团长！”迪特里希公爵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以前的部下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营救你，你怎么能如此无动于衷！”
“……”
“另外，这里是克里克要塞，是在本帅管理下的前线基地！既然托特副团长因故要暂时借宿在此，那就需要服从我这个总指挥官的命令！如若不然，就请副团长大人离开这里，另寻借宿之地吧！”迪特里希公爵神情严肃地对托特说道。
托特看着迪特里希公爵，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自己应当如何应对。唐萨尔注意到，即便是在思考的时候，托特的面部也没有任何情感的外露。
“……我明白了。就按公爵大人所说的，遵从您的命令行事。”托特说完，朝迪特里希公爵深施一礼，转身便向外走。
“托特副团长！如果再有下次，本帅一定会请您离开克里克要塞的！”迪特里希公爵喊道。
托特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屋门，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总指挥所。
迪特里希公爵坐回了自己的帅椅上，然后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众人都看着这位面露难色的御前首相，一时间没有人敢说话。
只有布吕歇尔侯爵张口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继续紧盯莫什盖尔军的动向，看看经过这种事情后，他们又没有什么新的反应。”迪特里希公爵说道。“另外……给王都写封信，确认一下托特是否真的在执行任务。”
“遵命。那么收件人给谁？国王陛下吗？”布吕歇尔侯爵问道。
“……”迪特里希公爵沉吟片刻，回答说：“先寄给阿德勒团长吧，让她评估一下情况，究竟需不需要同国王陛下确认。”
王家护卫团毕竟是国王直属的护卫部队，为了其副团长的任务问题直接上书给国王还是有些不妥。众人都理解身为御前首相的迪特里希公爵的决定。
“不过该怎么说呢，不愧是有‘死神’之命的王家护卫团副团长啊！”洛伦茨子爵咋舌道，“好几百个莫什盖尔士兵！他一个人就全都干掉了，还几乎没有受伤！”
“确实……早就听过王家护卫团有一位武艺绝伦的副团长，只不过没有亲眼见过。这次一看……已经强到无法用无言描述了。”弗格特子爵也补充道。
“这么强大的战士，如果他是我军的部下也好啊……但是……唉……”迪特里希公爵再次叹了口气，然后说：“只能希望他在克里克要塞期间不要再惹出什么事端……再次刺激了莫什盖尔人，亦或是直接死在了这里，不管哪样都只会让我头疼。”
军事会议结束之后，担心托特的唐萨尔和阿尔芬再次来到托特的房间。
“托特，你真的还好吗？”阿尔芬一进门就问道。
托特此时正赤裸着上身，调整自己身上的绷带。而那两块鲜红色的手镯碎片，正静静地躺在房间内的书桌上。
“我很好。”他再次用没有感情的语调回答。
“我不是指你的伤。”阿尔芬说。
托特没有回答，他知道阿尔芬说的是什么。
而同样的，阿尔芬也立刻从他的沉默当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战斧堡……”唐萨尔开口了，“莫什盖尔军认为是我们搞的鬼。”
“哼，”托特嗤之以鼻，他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感情波动。“怎么可能。”
“你认为是莫什盖尔军自导自演的？”
“当然。”
“为什么？你掌握了什么证据吗？”
“没有。但是，能够做到摧毁一座堡垒的，只有古法术。而能够施展古法术的，只有收集了魔圣石碎片的莫什盖尔人，不是吗。”托特说。
唐萨尔与阿尔芬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清楚，在王家护卫团时期，身为副团长的托特就收到过情报，说莫什盖尔审判塔的教士们正在莫什盖尔境内搜寻魔圣石碎片。他在那时候就已经对此有了相当的了解了。
“而据我所知，席尔希境内的魔圣石碎片，只有圣沃尔勒学院的那一块。也从未听说有法师将它带到了西线战场。所以谁是元凶，不是一目了然么。”
两人沉默了，他们其实也做出出了与托特相同的判断。
片刻之后，阿尔芬又问道：“那么，莫非你是打算寻找出那个事件的犯人？”
托特不置可否，他只是重复了一句在迪特里希公爵面前曾说过的话：“所有莫什盖尔人都该死。”
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再次感受到了他言语之中透射出来的久违的感情。那是非常纯粹的愤怒与杀意。
而除此之外，唐萨尔还从托特那没有波澜的表情和目光中，看到了隐藏在愤怒和杀意之下的一些其他东西。
他不知道隐藏的那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那是非常不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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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也知道，如果托特不是因为已经精疲力竭，是断然不可能被他们用蛮力带走的。而当他被拉上马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手镯的碎片。
不知道他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才在这片废墟之中找到薇拉仅存下来的遗物呢？
唐萨尔和阿尔芬的骑兵小队带着托特返回了克里克要塞。当众人看到已经几乎完全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托特时，全都大吃一惊。
“快，快把托特副团长送到医疗法师那里！”布吕歇尔侯爵立刻命令道。
但是谁也想不到，托特摆了摆手。“不需要医疗法师。”他仍然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但是……你的伤……”迪特里希公爵上下打量着浑身是血的托特。
“不是我的血。”托特回答。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个凭借一己之力消灭了几百名莫什盖尔士兵的人，居然能够如此轻描淡写。
真不愧是“死神”啊！唐萨尔心想。
迪特里希公爵想要和托特好好谈谈，但是他这样从衣服上不断滴血的样子根本不是可以谈话的状态。因此，他让托特立刻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整顿一下，然后再来总指挥所报道。
托特很快洗完了澡，不过衣服由于他没有带王家护卫团备用的制服，因此阿尔芬借了一件席尔希的绿色军装给他传。
在洗过之后，阿尔芬和唐萨尔发现他还是受了些轻微的划伤的，因此再次建议他去找医疗法师诊治一下。
不过托特还是拒绝了，他最终只是去找了普通的军医，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也许托特觉得只要他见到医疗法师，就会想起薇拉吧。唐萨尔和阿尔芬都这么想，也就没再坚持。
在基本收拾妥当之后，托特按照要求来到了迪特里希公爵的总指挥所。虽然他恭敬地朝御前首相行了礼，但是脸上却依旧神色不变。
“托特副团长，你……”看着托特那冰冷的面孔，迪特里希公爵有些不知从何开口。“……你为何要那么做？”
“那么做？”
“当然指的是一个人闯入敌军领地，还把数百名敌军消灭的事情了！”
“……所有莫什盖尔人都该死。”托特回答。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所有人都能从中听出彻骨的寒意。
唐萨尔此刻突然意识到，虽然莫什盖尔军将席尔希军认作了战斧堡事件的元凶和犯人，但是在托特眼中，制造这起事端的绝对是莫什盖尔无疑。
托特这似乎答非所问的回答让迪特里希公爵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他沉默了一会，又问道：“……所以，你真的是来执行秘密任务的？”
这应该是所有人内心都抱有的疑问，众人不由得都将目光集中在托特的身上。
“是的。”托特回答，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迪特里希公爵撇了撇嘴。只要托特坚持他在执行秘密任务的主张，那么别人就都无法从他口中套出任何东西来。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提醒你。”公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里是前线，你待的地方是军队，而军队是由我所指挥管理的！”
迪特里希公爵的脸色并不好看。“没有本帅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击！你这样做是会给我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我只是一个人前去执行任务而已，没有带上任何您的士兵同去。而且我也消灭了莫什盖尔的部队，没有给您带来麻烦。”托特说。
“这是两码事！”迪特里希公爵吼了一声，他看上去已经非常恼怒。“本帅说的是，在军队里，任何人的出击都要经过总指挥官的许可！而且，为了去接应你，本帅的两个上校带着仅仅十余人就进入敌方境内！这顶着多么大的风险！怎么能说没有给我军带来麻烦！”
“我并非以士兵的身份出击，而是以王家护卫团成员的身份在执行任务。至于他俩……”托特看了一眼旁边的唐萨尔和阿尔芬，说：“他们是自愿去的，我可没有拜托他们。”
“托特副团长！”迪特里希公爵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以前的部下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营救你，你怎么能如此无动于衷！”
“……”
“另外，这里是克里克要塞，是在本帅管理下的前线基地！既然托特副团长因故要暂时借宿在此，那就需要服从我这个总指挥官的命令！如若不然，就请副团长大人离开这里，另寻借宿之地吧！”迪特里希公爵神情严肃地对托特说道。
托特看着迪特里希公爵，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自己应当如何应对。唐萨尔注意到，即便是在思考的时候，托特的面部也没有任何情感的外露。
“……我明白了。就按公爵大人所说的，遵从您的命令行事。”托特说完，朝迪特里希公爵深施一礼，转身便向外走。
“托特副团长！如果再有下次，本帅一定会请您离开克里克要塞的！”迪特里希公爵喊道。
托特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屋门，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总指挥所。
迪特里希公爵坐回了自己的帅椅上，然后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众人都看着这位面露难色的御前首相，一时间没有人敢说话。
只有布吕歇尔侯爵张口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继续紧盯莫什盖尔军的动向，看看经过这种事情后，他们又没有什么新的反应。”迪特里希公爵说道。“另外……给王都写封信，确认一下托特是否真的在执行任务。”
“遵命。那么收件人给谁？国王陛下吗？”布吕歇尔侯爵问道。
“……”迪特里希公爵沉吟片刻，回答说：“先寄给阿德勒团长吧，让她评估一下情况，究竟需不需要同国王陛下确认。”
王家护卫团毕竟是国王直属的护卫部队，为了其副团长的任务问题直接上书给国王还是有些不妥。众人都理解身为御前首相的迪特里希公爵的决定。
“不过该怎么说呢，不愧是有‘死神’之命的王家护卫团副团长啊！”洛伦茨子爵咋舌道，“好几百个莫什盖尔士兵！他一个人就全都干掉了，还几乎没有受伤！”
“确实……早就听过王家护卫团有一位武艺绝伦的副团长，只不过没有亲眼见过。这次一看……已经强到无法用无言描述了。”弗格特子爵也补充道。
“这么强大的战士，如果他是我军的部下也好啊……但是……唉……”迪特里希公爵再次叹了口气，然后说：“只能希望他在克里克要塞期间不要再惹出什么事端……再次刺激了莫什盖尔人，亦或是直接死在了这里，不管哪样都只会让我头疼。”
军事会议结束之后，担心托特的唐萨尔和阿尔芬再次来到托特的房间。
“托特，你真的还好吗？”阿尔芬一进门就问道。
托特此时正赤裸着上身，调整自己身上的绷带。而那两块鲜红色的手镯碎片，正静静地躺在房间内的书桌上。
“我很好。”他再次用没有感情的语调回答。
“我不是指你的伤。”阿尔芬说。
托特没有回答，他知道阿尔芬说的是什么。
而同样的，阿尔芬也立刻从他的沉默当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战斧堡……”唐萨尔开口了，“莫什盖尔军认为是我们搞的鬼。”
“哼，”托特嗤之以鼻，他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感情波动。“怎么可能。”
“你认为是莫什盖尔军自导自演的？”
“当然。”
“为什么？你掌握了什么证据吗？”
“没有。但是，能够做到摧毁一座堡垒的，只有古法术。而能够施展古法术的，只有收集了魔圣石碎片的莫什盖尔人，不是吗。”托特说。
唐萨尔与阿尔芬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清楚，在王家护卫团时期，身为副团长的托特就收到过情报，说莫什盖尔审判塔的教士们正在莫什盖尔境内搜寻魔圣石碎片。他在那时候就已经对此有了相当的了解了。
“而据我所知，席尔希境内的魔圣石碎片，只有圣沃尔勒学院的那一块。也从未听说有法师将它带到了西线战场。所以谁是元凶，不是一目了然么。”
两人沉默了，他们其实也做出出了与托特相同的判断。
片刻之后，阿尔芬又问道：“那么，莫非你是打算寻找出那个事件的犯人？”
托特不置可否，他只是重复了一句在迪特里希公爵面前曾说过的话：“所有莫什盖尔人都该死。”
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再次感受到了他言语之中透射出来的久违的感情。那是非常纯粹的愤怒与杀意。
而除此之外，唐萨尔还从托特那没有波澜的表情和目光中，看到了隐藏在愤怒和杀意之下的一些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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