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解释
犯法？
这句话对于沈先生来说到底有多可笑呢？就算是大法官在他面前，估计都不敢搬出条条框框的文献，只有低着头的份，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法律是人定的，而最容易被操控的就是人了。
而她却那样大声地控诉着他这是在犯法，连眼泪都是不甘愿的。她好似在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肮脏血腥，丧心病狂。
手指的骨节在一一攒动着，”咔嚓咔嚓”，好清亮的声响，沈非墨说。”程欢，没错。”
语气竟是平和的。
她确实没有错，自从他出现在她的世界以后，她就不再是她自己了，只有委曲求全和认命几个字。
他无恶不作，冷漠又残忍，他将她视作自己的玩具，日夜折磨，将她毁得彻底。
”光凭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应该可以被关一辈子了吧？”
沈非墨松开程欢的手，一瞬间，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重新注入。又有了呼吸的余地，胸口却起起伏伏，紊乱不停。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脑子混沌，一片空白，他想把她怎么样呢？她以为他早已料到惹他生气的后果，却没有想到，他拿出手机，对她说，”我帮你报警？”
纯净到极致的黑，手机金属如黑匣一般，泛着阴阴沉沉的光。和他深邃的眸底一模一样。他的脸上竟绽开了一朵如花般明艳的笑容，却仿佛带着缓缓渗出来的血，浓烈的血腥味似乎萦绕在空气分子之中，这样子的沈非墨，总是令人不寒而栗。
很危险。
”程欢想让我坐几年的牢，我就和警察说我对你做了什么事。嗯，怎么样？”
罪责一点一点地堆积，受到的惩罚也会越来越严重。
他的笑却愈发好看动人。
电话音键在程欢的耳边响起，滴，滴，滴，每一个声音都如针一般扎入了皮肉。沈非墨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害怕，电话拨通以后的后果到底是什么？在他眼里全然都是不值得在乎的，他甚至闲情逸致地和她商量着，就仿佛在商量一件很轻描淡写的事情。
而程欢却脊背发凉，她僵僵地往后退，直至抵住了门框，无路可退。她睁大了眼眸，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这样。
”快告诉警察，你到底有多恨我。”
沈非墨将手机贴在了她的耳边，程欢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人声，她的脑子在嗡嗡作响。
手指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喉咙里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只有警察在单方面反反复复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怎么称呼，而她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喂？喂？”
到最后，电话被挂断，只留下一句略有些生气的”莫名其妙...”
手机退出了通话的界面，沈非墨垂下眼睫，目光投射在已经重新变黑的屏幕，亮光折射出模糊却精致的下颌轮廓。
”程欢，别说过我没有给你机会，浪费警察叔叔的时间很严重。”
浪费他的时间，更严重是不是？
吃他的，穿他的。现在要闹着走了，于是和他说，他在犯法。
如果沈非墨真的大度到不计较养了她快一年，不求回报选择放过程欢，那他就不是沈非墨了。
”真以为高考是你解脱的机会？”
他冷冷地看着她发问。
”是不是在一天天地数着，到底还有多少天可以离开这里？”
”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对你太好了，就可以无条件纵容你，嗯？”
眼泪干涸，又重新涌了出来，它好似永远都流不完，也永远都不知道疲倦。
”舒雅生日，你说要来接我。可是你没有来，我等了你很久...你说你在忙，我相信了。”
”我生日的时候，你也说要陪我，可你一直都没有出现，我也一直在等你啊...后来你回来了，还给我放了烟花，我真的很高兴。我怕你差一点点就错过了，那样的话，只有再过一年，整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再等下一个生日。”
”叶瑜说你的事情很多，所以这段时间你都在忙，我也以为你真的很忙...从前外婆的身体不好，她和我说要懂事，不能乱花钱，于是我一直都很听她的话，因为我总怕她操心，累着自己。现在我也想听叶瑜的话，不去打扰你，也不要求你总是要陪在我身边。可我才发现，你和外婆不一样，原来一个人不任性会那么难啊...”
”沈非墨。如果我说我因为你不想见到我，生气了难过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程欢哭着摇了摇头，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我从前，不是这样的....”
就算外婆去世了以后，他强行带着她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靖远。将她禁固于自己的身边，可她一开始，也没有那样的感觉，只是害怕，恐惧，想要逃离。
她现在却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好笨，笨到究竟是不是你的借口都分不清。”
”你说你在忙公司的事，我都相信了。”
”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下一个生日会不会也是这样？你很忙，没有时间。”她看着沈非墨，”不，不应该是生日，而是以后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你都没有时间。”
”沈非墨，躲着我的人是你啊...要离开我的也是你....”
终于，女生一点一点，哽咽着开口，抱着丝丝缕缕的委屈，她甚至连哭都死死地压抑着。
那一瞬间，沈非墨觉得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他收缩了一下目光。喉咙沙哑。
”谁和你说我不想见到你？又是谁说我要离开你，这么怕我不要你，还说不愿待在我身边？”
一连好几问，彻底打断了她乱七八糟的心绪。
大概过了长达三十秒的沉默，她吸吸鼻子，因为哭得厉害，所以鼻音很厚，”没有谁和我说的，是我自己发现的。”
”发现什么了？”
他却蹙眉，眼神迷茫。
这还是沈非墨为数不多，露出出这般困惑的表情，好似她给他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他无辜又无解。
”我今天，在商场看到你了，你说你在公司处理公务，可是你没有。”
”你神神秘秘的，一个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黑色的卫衣，明明知道我就在你的身后，不想被我发现，后来还把我给甩掉了。”
于是，程欢和他摊牌。
她再也不想见到他这样，也不想被三言两语地哄骗过去。
”....”
一时之间，沈非墨无语凝噎。
商场？
戴着口罩和帽子？
真够令人匪夷所思的。
”我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你看错了。”他伸出手。刮掉了女生交错在一起，一条一条混合在一起，交错复杂的泪痕，”a市基本上所有的大型商场都是沈氏旗下的，到底是闲的有多无聊才会有老板光顾自己的产业....”
按照描述，还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会上社会傻x新闻吧...
沈非墨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程欢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不会呢？哪怕商场都是他开的又怎么样，人总会有想买东西的时候。她也不是介意沈非墨这样，而是觉得他故意在隐瞒着她什么，其实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她啊....
”那个人就是你...”程欢咬咬唇，他别想糊弄过去了。她才不相信，”中午才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弄错的...”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是亲眼所见。
沈非墨见她这样坚持给自己扣帽子，分外无奈，”戴了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也难为你认出那是我，我该夸你的眼神很好，火眼金睛，还是脑补能力很强，想象丰富？”
”我想买东西一般会交给助理或者秘书，根本不需要我自己处理这种琐碎的事情。”
”另外，我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商场一个人瞎晃悠。”
沈非墨做事确实很讲究效率，他一向是雷厉风行，干脆果断，他确实也不会对商场这类消费型娱乐场所感兴趣。
一来如他所说，全都是自己的东西，没什么好玩的；二来，有钱到一定境界也不怎么需要和普通人一样，一家门店接着一家门店地逛，除非他们喜欢这种走断腿的乐趣；三来，是因为他不屑，如果他在商场提着购物袋血拼回来满载而归是怎样一种诡异的画面感？和个女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程欢说今天在那里见到了他，还神神秘秘不想被人发现...
沈非墨觉得很.....匪夷所思。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他的个性她又不是不知道，这都能弄错，那一定是最近读书读傻了。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开会，最近在敲一笔生意，欧洲总部的高层一直在变动。我不得不出面。”
沈非墨向程欢解释了很多，时间，地点，内容，很详细，她不会懂那些很复杂的商界用语，但总听得懂开会两个字。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放弃，将话都咽了下去。要怎么办呢，他这样说着，自己好像就相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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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对于沈先生来说到底有多可笑呢？就算是大法官在他面前，估计都不敢搬出条条框框的文献，只有低着头的份，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法律是人定的，而最容易被操控的就是人了。
而她却那样大声地控诉着他这是在犯法，连眼泪都是不甘愿的。她好似在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肮脏血腥，丧心病狂。
手指的骨节在一一攒动着，”咔嚓咔嚓”，好清亮的声响，沈非墨说。”程欢，没错。”
语气竟是平和的。
她确实没有错，自从他出现在她的世界以后，她就不再是她自己了，只有委曲求全和认命几个字。
他无恶不作，冷漠又残忍，他将她视作自己的玩具，日夜折磨，将她毁得彻底。
”光凭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应该可以被关一辈子了吧？”
沈非墨松开程欢的手，一瞬间，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重新注入。又有了呼吸的余地，胸口却起起伏伏，紊乱不停。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脑子混沌，一片空白，他想把她怎么样呢？她以为他早已料到惹他生气的后果，却没有想到，他拿出手机，对她说，”我帮你报警？”
纯净到极致的黑，手机金属如黑匣一般，泛着阴阴沉沉的光。和他深邃的眸底一模一样。他的脸上竟绽开了一朵如花般明艳的笑容，却仿佛带着缓缓渗出来的血，浓烈的血腥味似乎萦绕在空气分子之中，这样子的沈非墨，总是令人不寒而栗。
很危险。
”程欢想让我坐几年的牢，我就和警察说我对你做了什么事。嗯，怎么样？”
罪责一点一点地堆积，受到的惩罚也会越来越严重。
他的笑却愈发好看动人。
电话音键在程欢的耳边响起，滴，滴，滴，每一个声音都如针一般扎入了皮肉。沈非墨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害怕，电话拨通以后的后果到底是什么？在他眼里全然都是不值得在乎的，他甚至闲情逸致地和她商量着，就仿佛在商量一件很轻描淡写的事情。
而程欢却脊背发凉，她僵僵地往后退，直至抵住了门框，无路可退。她睁大了眼眸，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这样。
”快告诉警察，你到底有多恨我。”
沈非墨将手机贴在了她的耳边，程欢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人声，她的脑子在嗡嗡作响。
手指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喉咙里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只有警察在单方面反反复复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怎么称呼，而她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喂？喂？”
到最后，电话被挂断，只留下一句略有些生气的”莫名其妙...”
手机退出了通话的界面，沈非墨垂下眼睫，目光投射在已经重新变黑的屏幕，亮光折射出模糊却精致的下颌轮廓。
”程欢，别说过我没有给你机会，浪费警察叔叔的时间很严重。”
浪费他的时间，更严重是不是？
吃他的，穿他的。现在要闹着走了，于是和他说，他在犯法。
如果沈非墨真的大度到不计较养了她快一年，不求回报选择放过程欢，那他就不是沈非墨了。
”真以为高考是你解脱的机会？”
他冷冷地看着她发问。
”是不是在一天天地数着，到底还有多少天可以离开这里？”
”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对你太好了，就可以无条件纵容你，嗯？”
眼泪干涸，又重新涌了出来，它好似永远都流不完，也永远都不知道疲倦。
”舒雅生日，你说要来接我。可是你没有来，我等了你很久...你说你在忙，我相信了。”
”我生日的时候，你也说要陪我，可你一直都没有出现，我也一直在等你啊...后来你回来了，还给我放了烟花，我真的很高兴。我怕你差一点点就错过了，那样的话，只有再过一年，整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再等下一个生日。”
”叶瑜说你的事情很多，所以这段时间你都在忙，我也以为你真的很忙...从前外婆的身体不好，她和我说要懂事，不能乱花钱，于是我一直都很听她的话，因为我总怕她操心，累着自己。现在我也想听叶瑜的话，不去打扰你，也不要求你总是要陪在我身边。可我才发现，你和外婆不一样，原来一个人不任性会那么难啊...”
”沈非墨。如果我说我因为你不想见到我，生气了难过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程欢哭着摇了摇头，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我从前，不是这样的....”
就算外婆去世了以后，他强行带着她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靖远。将她禁固于自己的身边，可她一开始，也没有那样的感觉，只是害怕，恐惧，想要逃离。
她现在却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好笨，笨到究竟是不是你的借口都分不清。”
”你说你在忙公司的事，我都相信了。”
”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下一个生日会不会也是这样？你很忙，没有时间。”她看着沈非墨，”不，不应该是生日，而是以后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你都没有时间。”
”沈非墨，躲着我的人是你啊...要离开我的也是你....”
终于，女生一点一点，哽咽着开口，抱着丝丝缕缕的委屈，她甚至连哭都死死地压抑着。
那一瞬间，沈非墨觉得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他收缩了一下目光。喉咙沙哑。
”谁和你说我不想见到你？又是谁说我要离开你，这么怕我不要你，还说不愿待在我身边？”
一连好几问，彻底打断了她乱七八糟的心绪。
大概过了长达三十秒的沉默，她吸吸鼻子，因为哭得厉害，所以鼻音很厚，”没有谁和我说的，是我自己发现的。”
”发现什么了？”
他却蹙眉，眼神迷茫。
这还是沈非墨为数不多，露出出这般困惑的表情，好似她给他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他无辜又无解。
”我今天，在商场看到你了，你说你在公司处理公务，可是你没有。”
”你神神秘秘的，一个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黑色的卫衣，明明知道我就在你的身后，不想被我发现，后来还把我给甩掉了。”
于是，程欢和他摊牌。
她再也不想见到他这样，也不想被三言两语地哄骗过去。
”....”
一时之间，沈非墨无语凝噎。
商场？
戴着口罩和帽子？
真够令人匪夷所思的。
”我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你看错了。”他伸出手。刮掉了女生交错在一起，一条一条混合在一起，交错复杂的泪痕，”a市基本上所有的大型商场都是沈氏旗下的，到底是闲的有多无聊才会有老板光顾自己的产业....”
按照描述，还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会上社会傻x新闻吧...
沈非墨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程欢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不会呢？哪怕商场都是他开的又怎么样，人总会有想买东西的时候。她也不是介意沈非墨这样，而是觉得他故意在隐瞒着她什么，其实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她啊....
”那个人就是你...”程欢咬咬唇，他别想糊弄过去了。她才不相信，”中午才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弄错的...”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是亲眼所见。
沈非墨见她这样坚持给自己扣帽子，分外无奈，”戴了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也难为你认出那是我，我该夸你的眼神很好，火眼金睛，还是脑补能力很强，想象丰富？”
”我想买东西一般会交给助理或者秘书，根本不需要我自己处理这种琐碎的事情。”
”另外，我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商场一个人瞎晃悠。”
沈非墨做事确实很讲究效率，他一向是雷厉风行，干脆果断，他确实也不会对商场这类消费型娱乐场所感兴趣。
一来如他所说，全都是自己的东西，没什么好玩的；二来，有钱到一定境界也不怎么需要和普通人一样，一家门店接着一家门店地逛，除非他们喜欢这种走断腿的乐趣；三来，是因为他不屑，如果他在商场提着购物袋血拼回来满载而归是怎样一种诡异的画面感？和个女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程欢说今天在那里见到了他，还神神秘秘不想被人发现...
沈非墨觉得很.....匪夷所思。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他的个性她又不是不知道，这都能弄错，那一定是最近读书读傻了。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开会，最近在敲一笔生意，欧洲总部的高层一直在变动。我不得不出面。”
沈非墨向程欢解释了很多，时间，地点，内容，很详细，她不会懂那些很复杂的商界用语，但总听得懂开会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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