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入瓮_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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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入瓮

  夜半,星碎。

  初春的夜还带着冬末的微寒,催促着还在外奔波的人早早回家。不比繁华大都,洛城的夜静的只剩打更声。

  实在是无处栖身,眉翎掏出钱袋里最后剩下的十几文钱,带着墨玉投了宿。

  客栈最后一间厢房门打开,透着淡淡的霉潮。连日来没命的奔波,墨玉往床上一瘫很快便出了鼾声。

  破旧的窗棱处落了几抹银白,眉翎不知不觉倚了过去,宁静的月色与哥哥猝然离帐的那夜没什么不同。

  可曾经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孤冷。大约直到现在,她都难以说服自己,有太多的人,她已永远失去了。

  手死死的抓住窗棱才能让自己站稳,白日里再坚强的人也挨不住这四下无人的夜,一股浓重的酸涩猛然就钻入鼻端,眼角已是一片潮湿,瑟抖的唇偏发狠咬的没有一丝声响。

  人总需要些信念来支撑,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越是泰山崩于前,她越不能在这时候害怕,否则,苏家便真像世人口中说的那般,死绝了!

  头疼的事总是让人越想越难眠,当眼泪也在冷风中干透,眉翎不经意的回首,下一刻,便听见了自己的惊呼。

  “怎,怎么了?”

  墨玉是直挺挺的从床上蹦起来的,即便疲累,这样的时候恐怕任谁也很难深眠。

  两个姑娘的目光盯落在一处,门缝下,竟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一封信。

  墨玉一个翻滚赤脚下床,抄起案上茶壶,猫着腰闪开了一丝门缝,毫无意外,门外杳无人声。

  房门再次紧闭后,两人有无数念头闪过,打开信,却只见六个字:城南酒楼,故人

  “故人?白芷姨娘?”墨玉先是一喜,转瞬茫然,“这信怎么写的不明不白的?何时见?谁送来的?”

  她说着取过信,昂头,侧首,灯下,窗前,就差没拿火熏上一熏,也没看出其它明堂来。

  眉翎接来信,划过鼻翼,“医馆!”

  “信上说的是酒楼,医馆我们不是去问过了?”

  “你今晚是如何问门的?”

  “我说,我们找白芷。”

  “白芷是一味药名,他们为何偏想到我们是来寻人的呢?”

  墨玉也跟着嗅了嗅讳莫如深的信笺,连连点头又忍不住犯疑,“他们既不肯相认,那半夜三经鬼鬼祟祟送来信又是何意?该不会……”

  墨玉的性子颇有些‘雷厉风行’,她这边刚生了些忧虑,那边已甩下信,转身将屋内能挪动的大件都抵到了门处,末了仍不放心又看了眼窗口的高度,估摸着能跳下去,才松了口气。

  转头看看几乎只剩一张床的厢房,她又开始四下翻寻,“走的太急,除了一把削果子的短刀,也没个防身的……”

  如斯长夜,眉翎倚在窗前放任心事,墨玉忙不迭的翻箱倒柜……

  东方刚吐鱼白,床上怀抱着短柄刀的人一个翻身直接翻到了地上,若非时常有这等经验,实在很难想象那高难度的动作,竟浑然一气的不像从床上跌下来的。

  一手扒着床畔,墨玉艰难的挑起眼皮,疑惑的扫视一圈,她家小姐呢?

  此时的眉翎,正同样疑惑的从客栈掌柜那接过一封信。

  没错,又是一封信,一封与昨夜完全不同的信。

  墨玉:“这是?”

  “我想我们牵着战马走在这小城上太显眼,就将马匹赊给掌柜换了银两。”

  眉翎说着取出另一封信,“可我没想到刚刚掌柜给了我这个,说是昨夜有人送来,交代今晨务必把它转交给夜半来投宿的一男一女,可不就是我们。”

  笺上白纸黑字落墨清晰:巳时,张家医馆,白芷

  墨玉瞅了瞅,问道:“这封倒是清楚明白,莫不是白芷姨娘送来的?”

  两张信并排摊在桌案上,不同的字迹,不同的地点。

  眉翎思忖道:“一封明明是医馆送来的却约在酒楼,另一封约在医馆,却……”

  两张信笺,一张即便隔了一夜依旧有淡淡草香,另一张分毫气味也没有。

  “如果这是白芷姨娘留的,那她昨晚为何不直接来找我们,还要约我们去医馆?这封约在城南酒楼的又是何人?”

  马尾散下,简单的挽了发髻,再换上一袭纤腰素裙,多年未着女装,如今装扮起来倒也轻巧自在。

  说美人不可方物,大多是无可比较。墨玉只觉得她家小姐着女装,比这江南的女子还要好看上许多。

  不似她,着起男装来天.衣无缝,着起女装来土圆肥矬,只是,眼下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当两人都换做女装迈出房门时,已决定了去一处赴约。

  清晨,一块金锭正捧在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中

  客栈掌柜小心的朝它哈了口气,瞅了半晌也没舍得咬上牙印,瞟见两女子走出,他连连点头哈腰,“二位客官慢走哈!”

  说罢,他忍不住又张望了一眼,“这两姑娘何时来的?”

  不过转眼,金锭在袖口蹭了又蹭,他喜不胜收的啧叹:“哎呦,今年走大运了,传了封信竟然得了块金锭。”

  殊不知,洛城为数不多的几家客栈掌柜,今晨都有着同样的慨叹,只不过其余几家人捧着金锭的同时,还握着一封不知该送给何人的信。

  不似昨夜幽冷,巳时的街道已是热闹非凡。无论哪一封信都与医馆有关,是以,两人选择赴约的仍是昨夜的医馆。

  这个时辰医馆双门大开,往来的人络绎不绝。

  “请问姑娘是买药还是问医?”

  刚进去就有伙计迎了上来,听声音还是昨日应门的那位,只是她们二人已换了身装扮,伙计并未识出,不过这也正是她们想要的。

  是以,墨玉没说话,眉翎环视药馆一周开了口:“小哥,我们买药。”

  “好嘞,您把药方给我瞧瞧。”

  “没有药方,我们找白芷。”

  话说的一语双关,眉翎不露山水的一哂,只待对方如何作答,然而伙计挠挠头还未来及言语,后堂门的帘布倏的被掀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姑娘,你们也找白芷?”

  帘后,一中年妇人面带微笑而来。待走近,妇人将二人来回打量了几番,一字一顿咬的颇有疑惑:“真是不巧,这白芷配药用完了,姑娘可还要其他草药?”

  一句话问的亦是似是而非,眉翎点头:“有!”

  墨玉不由得一愣,妇人眼中却顿时闪过几分异样的期待,“姑娘请说。”

  “可有白芨?”

  听罢,妇人目光仍是打量,却多了几分审视的讶异,她旋即低低一笑:“小姐里面请。”

  穿堂过弄,医馆的人声渐远,两人随妇人步入二楼一僻静的厢房,只见她随手将门一掩,转身便急切的问道:“敢问小姐这白芨是…?”

  话说一半意有所指的顿住。

  “你为何唤我小姐?”

  眉翎不答反问,妇人一愣,转瞬又慈眉善目的试探道:“白芨可是你家母陪嫁侍女?”

  一句追问似石沉大海,半晌,她眼波悠悠一转,提起裙角便跪下,“老奴叩见小姐。”

  “你这是?”

  眉翎不拦也不扶,任其跪在地上,听妇人有板有眼的答着,“老奴就是你们要找的白芷啊!小姐彼时年幼,也难怪不认得老奴,老奴亦不认得小姐,这才会多有试探。”

  这解释似乎合理,然而眉翎与墨玉目光一接,心皆一沉,只是从小一同长大的默契,两人谁也未打话,任妇人自说自笑的起了身,“小姐,听说少爷昨日也来过,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怎未与你一同前来?”

  话问的已是开门见山了,眉翎不曾猜错,妇人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们也找白芷?’

  一个‘也’字毋庸置疑,她们昨夜前来,这不知什么来头的妇人竟已了如指掌,可见,客栈掌柜转交的信,怕是有诈,两个姑娘一递眼色抬脚便走。

  妇人笑面上裂了一丝急色,她朝窗外暼了眼,扬手拦道:“你瞧瞧,老奴见到小姐一时高兴,竟是怠慢了,小姐和姑娘快先坐下喝口水吧!”

  “你不是一时高兴,是高兴的太早,认错人了。”

  墨玉冷声掸开了妇人的手,两个姑娘径直向外走去,只是她们刚打开门,见鬼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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